他生气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展睿却没理会我心里的小九九,将目光重新定格在宝宝脸上,淡淡地说:“芸芸如果能当上展氏的老板娘,那只能说明一点——”他顿了顿,抬起头来,淡淡地瞥我一眼,“展氏的老板换人了。”
这句话的语气并不如何强烈,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刻意提高,低低沉沉的,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平铺直叙。
但我脑子里却“嗡”的一声闷响,就跟断了一根绷得很紧的弦似的。
我好像,还是耽误他了。
接下来就有些尴尬了,我没吭声,展睿也没吭声,他抱着宝宝,一会儿摸摸小脸,一会儿亲亲小手,温情脉脉,外人要是看见了,指定认为他就是宝宝的亲生爸爸。
安安的声音突然响起,慵懒而隐怒:“喂,展睿,你是要扎根医院不走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步履缓慢地走进来,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怒意:“我们把宝宝托付给你,可不是为了让她换一个怀抱继续受医院的空气和病菌污染的!”
展睿厌恶地瞪了安安一眼,那眼神写满了“死变/态”的嫌恶,他抱着宝宝站起身,对我说:“圆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宝宝的。”
顿了顿,他冲我咧嘴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担心,你放心,我不会容许那种事情发生的!”
我见展睿已经意会到我隐含的意思,回了他一个笑脸:“拜托你了!等我出院了,我请你吃饭。”
“行,我等着!”展睿冲我摆了摆手,“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路上当心。”
眼看着展睿走出病房,安安才在床边坐下,阴阳怪气地冲我说:“还看呢?墙都快被你看穿了!那么不舍得,干脆你跟着去好了!”
“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干嘛要住院啊?我完全可以住在展睿家,请私人医生过来帮我挂水啊!”我恍然大悟,对安安说,“快!快去把展睿拦住!”
安安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瞪我一眼,手指头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我的脑袋:“你存心气死我啊!”
我原本想笑来着,被她一戳脑袋,一阵眩晕胀痛,难受得我只想掉泪。我狠狠地抽了抽鼻子,压下泪意,委屈地瞪着安安:“开个玩笑嘛!至于么?我是重伤残障人士,你这么欺负我,不怕遭天谴啊!”
安安斜楞着眼睛冲我翻白眼,没接话,闷闷地坐在一边,径自生闷气。
我见她不吭声,索性我也不吭声,免得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住院的日子挺难捱,但更难捱的,还是心理上。一来,我怕会碰见司远航,二来,已经跟秦亦恒分开那么多天了,他肯定会想办法联系我,好在现在我没有手机,他打了无数次安安的电话,都被拒接了。
我怕秦亦恒联系不上我,会去我老家找,或者调动人手各种查,万一被他查到我在上海,少不了又是一番波折。
二月底的魔都,天气时好时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三四天,今天总算放晴了。
因为不想遇见司远航,我这几天都没出过病房门,天气一好,安安就不让我继续窝着了,挂完水,她就拉着我去展氏看望宝宝。
我也很想念宝宝,不知道展睿那个完全没有经验的大男人能不能照顾好宝宝,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跟着安安出了病房。
所谓冤家路窄,大概就是明明有一百条路,每一条路都能当足球场,可你却偏偏跟最不想遇见的人在独木桥上相遇了。
一进电梯,我就后悔了,连忙倒退着出了电梯,司远航却眼疾手快地跟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安安走在我前头,没察觉到任何异样,兴高采烈地进了电梯,因为人多,她根本就没注意到我没进去。
我看着电梯门关上,安安在我眼前消失,杀人的心都有了。
司远航把我拉到走廊的拐角处,摁在墙上,一只手摁住我的肩膀,一只手撑在我脑袋边上的墙壁上,寒着脸问:“圆圆!你去哪里了?!”
“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我冷声回道,翻了个白眼,“让开!我还有事!”
司远航不但没放手,反而大手一捞,将我整个人捞进了怀里,闷闷地说:“圆圆,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干什么?你老婆的手术动完了?”我冷笑,用力推他,“放手!别跟我拉拉扯扯的,老娘跟你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