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的疼。等我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医院,一只左脚被包得像粽子一样,左边小腿上的伤也重新包过了,刺心刺肺的疼。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病号服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有点慌,撑着床铺坐起来,无措地叫着“亦恒”,心里挺自责的,昨天是情人节,那么美好的烛光晚餐,愣是被我搞砸了,也不知道秦亦恒得郁闷成什么样。
病房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我按了床头的铃,很快,护士进来了,见我醒了,叮嘱了几句“不要沾水”“不要下地”之类的话就走了。
我刚想问秦亦恒去哪儿了,护士就出去了,我还没问出口的话卡在嗓子眼里,瞥了一眼正在挂水的左手,真是好气又好笑。
方圆啊方圆,你可真是能扫兴啊!
过了没多大会儿,病房的门开了,我惊喜地叫了一声“亦恒”,不料,走进来的居然是展睿。
他手里提着打包盒,沉着脸一步一步走进来,步子特别重,见我靠着床头坐着,磨着牙冲我吼:“谁让你坐起来了?你那脚不要了啊?”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疑惑地问,“你不上班啊?不是,你怎么……”
“知道我住院”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我就自动吞了回去。昨晚好像一直有人在说“我不是秦亦恒”“我是展睿”,难道……
我悚然一惊,冷汗倏地起了一层,难道昨晚那个人,真的是展睿?!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展睿,结结巴巴地问:“你……我……你别告诉我,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不是我,还能是谁?”展睿翻了个白眼,气冲冲地把打包盒放在床头柜上,“指望着你那个最爱的男人秦亦恒吗?呵呵,他现在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我瞬间心凉如水。
昨晚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展睿。
真的不是秦亦恒,秦亦恒,他真的没有回来。
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秦亦恒不但没有陪我过,并且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甚至,我的电话他不接,我的信息他不回,他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你知道心死的滋味吗?
就像整颗心被放在液态氮里,瞬间冰冻到零下一百八十三度,接着被人用大锤子狠狠地、重重地、拼尽全力地砸了一下,整个儿碎成渣,然后被一把火烧成灰,又被一阵风吹得连灰都不剩,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我僵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
“方圆,你醒醒吧!他真的不爱你,你这又是何必呢?”展睿叹口气,瞥了我一眼,把打包盒拿出来,放下简易餐桌,“吃点东西吧!你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很伤身体的,又吃着西药,简直是不要命了!”
展睿的话,我完全没听进去,眼睛好像失明了似的,甚至根本没看见他。我呆呆地靠着床头,蓦地笑了。
真的,我真傻,我居然会沉沦在秦亦恒的柔情里不可自拔,我居然会交付身心,从头到尾彻底爱上他!
可我只是一个情/妇啊!有什么资格去爱金主呢?不自量力的后果,不就是生不如死吗?
可是秦亦恒明明对我那么好,为我下厨,为我忍耐欲/望,大半夜的乘私人飞机,就为了安抚我的小矫情。这么宠着我顺着我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冷酷无情?
我茫然抬头,看见展睿坐在床边,皱着眉头看着我,那眼神既同情又愤怒,简直像极了鲁迅笔下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吃点东西吧!别想了,你跟他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早点看清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展睿把打包盒往我面前推了推,“喝点粥吧!”
我呆呆地看着那碗白粥,没动弹,仿佛失去生命力和行动力似的,整个人都是僵的。
“圆圆,别难过了。”展睿抬手摸了摸我眼睛下面,“你这样,我看了心疼。”他叹口气,期待地看着我,“我会好好爱你的,你别再想着他了,好不好?”
我冷然一笑,爱?什么玩意儿?这见鬼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初恋为了出国,离我而去;前夫滥赌,拉着我陪他一起死;秦亦恒在给了我无数温暖与心动之后,一声不响地从我生命中消失。
真的有爱?如果有,那么,爱到底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