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我喝酒,最好能把我喝到床上去是吧?
我是真想当场就甩脸子走人了,可是现在情况有了很大的突破,就这么走,我是真不甘心,况且彼得只是让我喝酒,并没有明确提出其他要求,真要只是品个酒,只要不是拼命灌我,咬咬牙,喝就喝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看向展睿,他明显是在斟酌,脸色很凝重,眼神很深邃。我没吭声,莫名的,就是相信他不会牺牲我。或许最后我还是会不甘不愿地喝点酒,但这毕竟是在商场,在职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但是有一点我坚信,展睿绝对会护着我,不会让我吃大亏。
“看样子,展总是不打算跟别列科夫集团合作了。”翻译一脸遗憾,摊了摊手,表示这个话题可以到此结束了。
我几乎就要点头答应喝酒了,展睿抓着我的手蓦地一紧,我这才意识到,从我刚才向他求助开始,他就一直抓着我的手,没丢开过。
我们一直不吭声,彼得没什么耐心了,冲翻译说了一番话。翻译清清嗓子,带着一脸矜傲,说:“彼得先生说,今天能不能合作,就看方小姐的了。方小姐喝一杯,咱们就签一万的合同,喝两杯,签两万,喝三杯,签四万……以此类推,方小姐要是喝了十二杯,别列科夫集团当场就与展氏签五千万的合同!”
我下意识回头,就见展睿的眼睛倏地亮了,只一刹那,又黯淡了下去。他站起身,冲彼得笑了笑,第一次摆出傲然不屈的态度。
“彼得先生既然无意与展氏合作,展氏强求也没什么意思,今天能够与彼得先生同桌共饮,展某十分荣幸。展某就不过多打扰彼得先生了,祝您在中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说完这些话,没等翻译开口,展睿就拉着我往外走。
“站住!”彼得的翻译突然大声叫住我们,“你们可想清楚了!五千万的合同,真的不要吗?”
展睿脚步一顿,没回头。
“展氏的情况,我们早就查清楚了,你们的林场遭遇了灾害,木质受损,眼下有一批高端家具要做,全球的亚寒带针叶林几乎被我们别列科夫集团和加拿大的路易集团垄断了,除了我们别列科夫集团,你们就只能向路易集团进口。路易集团远在加拿大,先不说对方肯不肯卖,就算肯,这么一大笔运费下来,你们就算如期交货,也没什么赚头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陆平之前的话并没有夸大其词,如果拿不下彼得,展氏恐怕真要失去半壁江山。
“我们彼得先生酒逢知己,什么都好说。展总,你可考虑清楚了,只是喝一场酒而已,又不是什么特殊的要求。”翻译冷冷地哼了一声,“生意场上的人,喝酒本来就是家常便饭,我们彼得先生一向很少请人喝酒,希望展总不要白白错失良机。”
真的只是喝酒,没有别的了。
我心一安,只是刚才他们都说了,喝十二杯酒,可以签五千万的合同,可见展氏需要的数目太过巨大,百十万的,根本不够塞牙缝,但真让我喝满满十二杯白酒,那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
但眼看着合同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就这么放弃,我真的不甘心。尤其展睿一听到这个要求,就愤然带我离开,我就更不能罔顾公司的利益,眼睁睁看着他辛辛苦苦扛起来的展氏就这么毁掉一半。
我犹豫不决,展睿忧心忡忡地看着我,陆平更是一脸期待,眼神里写满了鼓励与催促。
很明显,展睿心动了,但是深知十二杯白酒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没有说一个字来影响我的决定。
五千万的合同,展氏的半壁江山,居然刹那间掌握在了我手里。
怎么办?
第一次面临这么重大的抉择,我整个人都乱了,完全不知所措,冷汗一瞬间遍布全身,整个人都僵硬了。
真的很心动,同时却也心知肚明,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能耐,别说十二杯,两杯我都撑不住。
我急得脑门子都冒汗了,死死地抓住展睿的手,指甲都快把他的手抠破了。展睿回握着我的手,默了默,苦笑着叹了口气:“命里无时莫强求,走吧!”
我迈不开步子,满怀愧疚地看着展睿,既委屈又无奈:“对不起,展总,都是我没用。”
“谁说你没用?不是挺好用的么?”突然,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飘进我耳朵里,隔着屏风上的镂空雕花,我看见一道人影,穿着黑色的西服,打着蓝灰格子的领带,他的脸被屏风上边的木板挡的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