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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着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转向了十二点半,顾怡看着依旧空空荡荡的床铺,心头也是空荡荡的。
都已经这会儿,伊曳怎么还不回来,顾怡放下手中的稿件,依旧塞回枕头底下。她起身来回踱步,难道真的生了自己的气,不愿意回房睡?
顾怡无奈的苦笑着摇头,习惯还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们才同床共枕不到一个月,如今伊曳不在她的身侧,她便已经难以入眠,以后两个人要是分开又该怎么办?
思及此处,顾怡返身上~床,愤愤地关了大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忖半晌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他不在卧房就一定是在书房,顾怡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摸索道书房,远远的她便见到门缝里透出的亮光,唇边略微抿起,迟疑再三她终究还是走到了书房门口,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便见到伊曳颀长的身影隐匿其间。
他身前摆放着一摞的文件,不时勾勾画画,清冷的眉目间满是认真,伊曳也会不时的停下笔,以手扶额稍事休息。
顾怡眉头微蹙着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沈玉一向得他重用,现在他把他派去保护小莫,所以才添了这许多的工作量?
她略略定神,便要把门推开,他明天还要去公司,今晚还是要早些休息的好,顾怡如此开解自己,还不等她把门推开,门内便响起了手机铃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嘹亮。
“心瑶,我等你很久了。”
不过短短几个字,顾怡如遭电击一般,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两步,他这么晚在这里竟然是在等蒋心瑶的电话,那个他口中没有丝毫感情,已经被他简洁赶出伊家老宅的表妹!
真是可笑,她刚刚竟然还为他工作到深夜儿心疼,内疚!
顾怡抚着胸口,缓缓离开,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一阵阵的钝痛猛烈地袭击着她的心脏,犹如凌迟。
回到房间,顾怡软软地跌坐在床上,目光空洞地仿佛能吸进一切,她的担心,她的忐忑都好像是笑话一样被无情的嘲讽着,他的真心,他的情义或许不仅仅是对自己,而是对每一个对他有用的女人!
浓重的气闷在心中游荡,顾怡鼻尖一酸,泪水便成串地滴落下来,她把自己缩成一团,整个人小小地藏在被子里,低低的抽泣声里满是压抑。
她才对他略微改观,他便做出如此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顾怡满腹心事与委屈,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到天色将明未明才缓缓睡去,枕边已经是潮湿一片。
清冷的月色洒下一片澄明,映着床上的孤影越发悲戚。
翌日清晨,伊曳推开卧房门便听到顾怡刚刚响起的手机闹铃唱的欢快,他疾步上前,利索的为她关掉,俯身看着她越发清瘦的面容,脸上犹未干的泪痕,一阵阵地心疼。
伸手轻柔地抹去她腮边的泪痕,细细看去,枕边竟然有面积不小的一片濡湿。为什么要哭,是因为他昨晚未归,还是因为秦佑的背叛,又或者是想儿子了?
一说起小莫,伊曳清冷的眉头再次略微蹙起,法国的事情还要好好筹备,昨夜蒋心瑶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他还要派沈玉好好核查一番才是。
“放心,一切有我。”伊曳宠溺地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她的小巧,她的柔顺无一不让他爱不释手,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伊曳深邃的目光锁在顾怡脸上片刻,她忽闪的长睫毛不断翕动,扇得他心里直痒痒,带着几分不舍,伊曳转生离去,希望连日里来的谋划不会白费,还有沈玉在法国的调查结果,他必须把这些事情搞清楚。
缓步行至大厅,伊曳才刚一露面,管家便迎了上来:“先生早饭已经准备好了,需要叫太太起床吗?”
“不用,她有些不舒服,随她睡吧,记得在公司给她请一天的假,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伊曳一面朝着饭厅走去,一面吩咐,随后还想起什么似的道:“还有,记得把饭菜给夫人温在锅里,她醒了好吃。”
管家一一点头称是,心中暗暗称奇:先生除了对老爷之外还从未对谁这么上心过,看来夫人在先生的眼中果真举世无双。
匆匆吃过早饭,伊曳便急忙地赶到公司,时间紧促,他必须尽快把伊晨剔除董事会,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彻底放心,还有顾怡母亲死因的来龙去脉,她母家藏匿多年的复杂关系网,这些时间层层相扣,如九节连环一般,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