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
我也不知道,人还活着,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那就更不知道自己最后会不会后悔。
我反问她:“你后悔跟姐来这里吗?刚来北城没多久,我就想着要将爸妈还有你一起接过来,想着有一套房子,有暖气,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你们来了,就不再受冻了,只是可惜,爸没有等到,没等到我们有这么大的房子就走了。”
楼箫静静地听着我唠叨,尔后猛灌了几口酒,又倒了一杯举着被子说:“姐,这杯酒我敬你,能来北城,我从来没有后悔,不管受了什么罪,我楼箫从来没有后悔过,与其在那穷山沟里过日子,做一朵静默凋零的花,不如轰轰烈烈的在大城市绽放,不管受了什么委屈,磨难,不甘,我都不后悔,至少潇洒了一回不是,姐,我谢谢你能带来我这里。”
我与她碰了杯:“有你这话,姐算当初没有白忙活。”
一饮而尽,楼箫又倒上敬我:“姐,这些年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这一杯酒我敬你。”
我笑了笑,一杯酒喝下,楼箫又倒上,我笑说:“你今天是不是逮着机会想把我这里的酒都喝光了?”
楼箫这次与我碰了杯,静默了半天,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三个字,今晚上的她不像平时那个没心没肺的楼箫,我也喝的有点高了,只当做她是感谢我这些年为她操的心。
又是一杯酒下肚,我捏了捏眉心,一瓶酒已经见底了,我说:“要不再开一瓶?”
楼箫忽然拉住我的手腕说:“姐,我看得出你不想离婚,那就不要离了,咱们现在就去跟姐夫说,不离了。”
“楼箫,已经不可能了,我都要拿刀子杀他,还有一个丫丫,我们已经不可能再生活下去了。”我将手从她的手里抽回来,直接拿起酒瓶子将最后的酒灌入口中,溢出来的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胸口里,一阵风吹来,凉飕飕的,空酒瓶子从我手中滑落,滚落在飘窗边缘,我扒拉了一下头发,笑了一声说:“这样挺好的,离婚我得到的是上千万的家产,这可是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以后我就可以带着丫丫,过没有傅容庭的日子,不用去猜他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再也不受他的欺骗,不用再看着苏姗跟他藕断丝连而伤心了,我还成全了他们,这不是挺好的吗?”
这话我不知道自己在问谁,为什么挺好的我还会哭呢?
抹了抹不知什么时候滑落的泪,手圈着腿将自己缩成一团,舔了舔嘴唇重复喃喃道:“挺好的,挺好的……”
“好什么好啊,要是好的话,你在这哭什么,喝什么酒啊,你明明心里就有姐夫,既然不想离,咱们就不离。”楼箫跳下飘窗,拉着我的手大声说:“走,咱们现在就去找姐夫,他之前如此依着你,姐,只要你低头,姐夫一定不会跟你离婚的,再怎么说你之前也为他怀过一个孩子啊,你不就是因为孩子的事在跟姐夫闹吗?姐,我现在就告诉你,那孩子其实就是……”说到这里,楼箫骤然停顿了,摆了一下手说:“姐,反正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你还年轻,以后想要孩子那又不是没有可能,你要去不去医院,我去。”
“楼箫,别去。”我反手拉住楼箫,摇着头说:“楼箫,算姐求你,别去。”
离婚的事是我说的,我怎么能再去求他回头,苏姗怀着孩子,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冷漠的表情,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楼箫站在边上看着我,她可能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吧,可没再勉强我,看着我哭了一会儿,她转身去了酒柜又开了一瓶酒,真正陪我‘庆祝’。
酒入喉咙,我才知道,有的事说出来容易,真到了要做的份上,好难好难。
看着满屋的照片,那一张张都是回忆,此刻我已经不想去追究这回忆是复制还是独一,那一刻在他背上的是我,不是吗?
这就够了吧。
那一刀,或许也够了。
杨欢说不要把自己逼入死地,我心里曾有两个打算,一是顺利离婚,我再想办法将丫丫从沈晨南那里带走,离开北城,这里的是是非非,都忘干净,二是傅容庭不同意离婚,那就得让自己活痛快了,不管我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我会凭着自己的直觉为孩子做些事,是无论是谁,傅容庭还是苏姗,或者是傅宛如,一个不放过,就像杨欢当初,留下来膈应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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