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提款机吗?你们要走亲戚,要养孩子还是买这买那,有手有脚,不知道去赚啊……别再来这一套,你真想死,赶明儿我回来陪你一起死行不行?正好有个伴。”
我听不到那边在说什么,但从杨欢的表情跟话语里面,能知道,那边又在问她要钱了,质问她为什么过年没拿钱回去。
杨欢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又忍不住悲愤。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杨欢忽然对着手机吼了一句:“我没钱,这辈子你们养我生我的,这么多年了,我也算是还清了,要是还嫌不够,那我把这条命给你,以后别再打电话,更别再问我要钱。”
说完最后一句,杨欢愤怒的挂了电话,手抵着唇,头往上仰了仰,脸上是痛苦与悲戚,她将眼泪逼回去,过来说:“走吧。”
我想张嘴安慰她,可我不知道能说什么,杨欢家里那群人,我了解,这么多年了,杨欢的无奈,我也看在眼里。
曾经杨欢对我说:“楼笙,我有时狠羡慕你,虽然父亲不在了,母亲又是个疯子,但总比一群吸血鬼来得强,我有时在想,为什么他们不去死呢?死了,我就解脱了。”
能让亲生女儿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做父母的悲哀。
有那样的父母,也是杨欢的悲哀。
一家五口,全让杨欢一个人养着。
当哥哥的,三十多了,现在也是有家的人了,却还是指望着妹妹替他养老婆养孩子。
当父母的,都说农村人勤奋老实,可杨欢的父母,比村子里谁都过的好,以前还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里干活,自从杨欢出来挣钱,便渐渐地不做活了,没钱了,就向杨欢伸手。
相较于杨欢,或许我那支离破碎的家庭,是变相的幸福。
我跟上杨欢,一起出去,顾云生正准备回来接杨欢,上了车,回到顾云生给杨欢买的房子,之前顾云生给杨欢请的保姆还在,家里收拾的妥当,顾云生将杨欢送回来就走了,我坐了一会儿,店里有事,也就走了。
忙碌一天回去,空荡荡的房子,依然只有我一个人。
随便煮了点饺子吃了,我洗了澡上.床休息。
可不知怎么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房间里空荡地,安静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辗转反侧,我伸手摸向床头的手机,看了时间,不知不觉已经23:55了,再过五分钟,就是情人节。
这个时候,傅容庭到底在哪里?跟她在一起吗?
有时候我会悲戚的发现,如果傅容庭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我连他在哪里,跟谁在一起都不知道,但他能轻易地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能随心所欲,选择任何一个地点,一个时间出现在我面前。
而我,似乎很少很少,主动联系他,主动去找他。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跳转到00:00,十二点了,二月十四号,情人节到了。
伴随着时间跳转,我的短信提醒也响了,一条短信发进来。
陌生号码,写着一句话:睡了吗?情人节快乐,我爱你,老婆。
上面写着老婆,可发短信的不是我的老公傅容庭,下面署名是沈晨南。
这条短信,让我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是乱的,我感觉这像是偷.情。
这短信,我肯定不会回,而是删除了。
删除后,我将手机迅速放在床头,盖被子准备睡觉。
刚躺下,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来电,手机铃声伴随着震动声突兀地响在空寂地房间里,我的心跟着一跳,人也从床上弹了起来,立马伸手拿起了手机。
我原本以为是沈晨南,看着上面的名字,我一个激灵,仿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是傅容庭的电话。
手机还在响着,震动的我指尖有些麻木,我才回过神来接通,镇定下来说:“傅少,这么晚了,什么事?”
电话那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睡了?”
“恩,今天有点累,早早睡下了。”我撒谎了,问道:“有事?”
我的话问出去后,那端沉默了一会儿,问:“楼笙,现在什么时间了?”
我有些纳闷,但随即想到刚刚跳过了凌晨,现在已经是情人节,我不知道傅容庭问这话什么意思。
他这不会是来跟我说情人节快乐吧?
能说出新年快乐,我想那一定是傅容庭的极限,其它的,也就别想了。
我说:“刚过十二点,傅少,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