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剑阁,散宗!大家可先往妖山,而后下山逃命去吧!”凌衡说到此处时双目中竟泛着晶莹的泪花。
此言一出,整个剑场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禅剑阁五百年基业竟就这么说散就散了么?
众人无言以对,低头不语,以沉默来回应凌衡,以沉默来宣示立场。
此时的秦祺早已泪流满面,这是他五年来第二次落泪,第一次是在五年前的那一夜。
难以名状的愧疚和自责折磨着秦祺的内心,紧握着天工剑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低垂的脸庞被如墨的长发遮掩起来,只有背负的那根铁棍仍然笔直不屈。
“宗在人在,宗灭人亡!”此时不知是谁高呼一声,众人纷纷抬头望向凌衡,刚刚的颓丧竟一扫而光,双目中迸发出无匹战意。
“宗在人在,宗灭人亡!”众人似乎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动力,齐齐高声呼喝着,每个人的身上都不自觉地透出一道微弱的剑气,而后数千道剑气汇聚一处形成一柄巨大的气剑,在剑场上空高悬凝立,威武不屈。
凌衡见状,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但事关三千条年轻的生命,自己又怎能让这些正值青春少年人白白去送死呢。
“我意已决,现在你们已不再是禅剑阁的弟子了,我也不再是你们的师傅,还不快滚!”凌衡面色阴沉,冷声喝道。
但即便凌衡恶言相向,剑场之上仍旧没有一个人离开,甚至没有一个人动上一动,一个个倔强地站在那里,毫无惧色。
“能教出你们这样的徒弟来,我凌衡即便是死也足以自傲了!”凌衡缓缓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便与那白家一战!”
说完这句话时,凌衡先前的萎靡颓丧一扫而尽,双目中闪现出一道凌厉的精芒,那个豪气干云,宁死不屈的禅剑阁阁主终于又回来了。
众人心中不由为之一振,唯独秦祺仍旧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来人,将逆徒秦祺绑了,押至妖山驱逐出宗!”只听凌衡一声断喝,紧接着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凌衡这是何意。
秦祺闻言也是一愣,嘴唇抽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但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逆徒秦祺,不尊师命,倒行逆施,陷宗门于绝境,置同袍于死地,现命其交回天工剑,并逐出师门,永不得踏入神剑峰半步!”凌衡声色俱厉,但始终不曾看秦祺一眼。
“我是不会走的!”秦祺缓缓说道,他心中明白,凌衡有足够的理由救自己,但自己却没有足够的理由离开。
正如面对那灰衣老者时一样,这个局同样只有自己能解,只有自己站出来,禅剑阁才能渡过这一劫。
“现在起,你已不再是禅剑阁弟子,走吧!”凌衡望着秦祺轻轻地说道,语气中充满爱怜。
秦祺正欲开口,便只觉迎面一道掌风袭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向后重重栽倒而去。
就在秦祺倒下的一霎那,他看到了凌衡双目中的那一抹晶莹,看到了剑场上三千同门眼中流露出的不舍和决绝。
……
……
神剑峰数里之外,白天熊、白天豹二人望着前方的庞大剑阵相视一笑,脸上挂着深深的嘲弄之色。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剑阵只不过是耗费一些时间罢了,但结局却都是一样的。
二人身后则是十三名黑衣鬼面人,背负长刀,好似幽灵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有十三面黑色的斗篷在风中肆意飘摇。
而在这十三人之后,则是身着青色劲衣、手持短剑的亲卫队,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白氏兄弟的命令。
“给你们三炷香的时间破这剑阵,可有把握?”白天熊转头对十三卫说道。
“一炷香便够!”
话音刚落,十三道身影瞬间拔地而起,如同十三道黑色闪电般向前方急掠而去。
白天雄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当即对白天豹大笑道:“二弟走吧,我们去看热闹!”
……
……
当秦祺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密林之内,身体更是被盖上了厚厚杂草作为伪装,秦祺虽然从未到过妖山,但他知道这就是妖山。
秦祺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头脑还有些昏沉,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赶回去。
但,路呢?
眼前根本无路可循,举目望去尽是密林阔叶,秦祺甚至连方向都无从辨别。
即便如此,秦祺还是发狂般地向前方跑去,任凭如刀般的枝叶割破自己的衣衫皮肤,任凭脚下藤蔓牵牵绊绊,在这一刻秦祺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回到禅剑阁。
不知跑了多久,秦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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