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水泡,红彤彤的,看着都吓人。
“你手上这是啥?”我问了她一句,易寡妇知道我看到了她的手,也不躲了,啪嚓一下的在我面前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哭,“女娃子,我求你了,我遇到了怪事儿了,所以才要去见你爷,你就让我进去给你爷看看,不然我要死咯。”
易寡妇这一跪把我吓一跳,我赶紧叫她起来,然后发现她脸上的粉也被擦掉了,跟手上的皮肤一样,她脸上也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看起来就跟我在棺材洞里看到的蛤蟆一样。
我看着她:“你到底是啷个回事,你说哈。”我阿爷现在这个状况,别说给人看事儿了,不闯祸就是好的了,我只能先安抚易寡妇,问问情况。
没想到易寡妇听了我的问题,不仅没回答,眼神还闪躲了起来,憋了半天才开口说:“我不跟你说,你个没出嫁的女娃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晓得,你让我去见你阿爷,他晓得啷个整。”说完,易寡妇摆出了一幅要强闯的架势,我赶紧吼了一声。
“我阿爷现在看不了你的病,你又不是不晓得,他们都说我阿爷要死了。”我不相信村长他儿子来我家把我阿爷弄走的事情易寡妇会不晓得,我横着她,“你要是不给我说算了,不给我说你就去找别人给你看,看不看得好反正我不管。”
说完,我拍了拍门板,我们家院子旁边那一户人屋头的灯光立刻就亮了起来,看样子刚才的响动是给他们吵醒了。
易寡妇不想被别人看到现在这幅鬼样子,赶紧拉着我躲到了屋后头的枇杷树下,等到我屋旁边那户的狗叫声熄下去之后,才开口颤颤的跟我说了起来。
原来她身上这东西,是从一个男人身上染过来的,她说她跟那个男人睡了一觉起来身上就开始发痒,结果从那天之后一到后半夜她身上就起水泡,痒得抓心挠肺的。
“你没去医院检查过?”
我是不是很懂这方面的东西,不过这个听起来应该是染了什么病才对,她不去找医生来找我阿爷干啥子?
“啷个没检查,检查花了好几千块钱,没查出毛病。”
易寡妇叹了口气。
“那跟你,跟你那个的男人,是谁呀?你去找他问个清楚不就行了?”
“我找不到。”
易寡妇又换上了一幅小媳妇儿一样扭扭捏捏的样子,不过因为她脸上身上都是泡,那一扭一扭的,更是吓得得很,我吞了吞口水说跟大活人干了那种事,再怎么都找得到人吧,大不了去做个dna鉴定,报个警,还不信抓不到那个人了。
结果我这句话才落下,易寡妇就变了脸色,仿佛我刚才说的话大错特错一样。
“妹儿呀,不瞒你说,我跟他那次是在朱家屯儿前面的山坡上,我,哎呀,万一他不是人啷个办?”
妈的,我也不知道易寡妇在想啥子,说了半天才把这句最重要的话吐出来。
“你在朱家屯儿那个山坡干那事儿?”
我看着易寡妇,打量了她那一身水泡,真是佩服她的胆子。
朱家屯儿在大屯村东边一百里的山沟沟里头,那个地方是个死人村,不是说里面都是死人,而是里面的人在十几年前都因为一场天然气泄露事故死绝了,那个山沟沟属于小型的盆地状态,天然气泄不出去,在里面形成了巨大的瘴气,外面的人进去一个死一个,十几年过去了,几乎没有人敢往那条道走,因为那里面不可能有活人。
易寡妇是脑袋有坑才跑朱家屯儿去吧?虽然那个山坡还没到那个村子,但是也是一般人不会去的禁地了。
“你为啥要跑去那边?”易寡妇虽然是个寡妇,也很放荡,但是我觉得她是不至于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搞那种事情的。
“一年前,我用手机在微信上加了一个附近的人,你也晓得,我男人死了两三年了……”
“说重点。”易寡妇她说的手机微信啥子的我只是听说过,她男人是在外面工地上出意外死的,赔了不少钱,所以她在村子里比谁都过得阔绰,用的都是智能手机,我见都没见过。
“哎呀,我们在手机上聊了一年,他就约我出去跟他见面,本来是约的在河边见面的,结果我也不知道为啥子等在河边就等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清醒过来就在朱家屯前面的那个山坡上了。”
“那个男人呢?”
“我,我都没有看到他。”
易寡妇结结巴巴,“但是我醒来的时候,身上没穿衣服,而且,而且肯定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