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谢正远垂于木椅的双腿,一脸的焦急。
正远哥哥昔时,最爱的就是舞刀弄剑,自己曾经见证过他最神采飞扬的时候,鲜衣怒马,刀剑风流,那时,整个谢家的女娃,谁敢说,没对正远哥哥动过心思?
不想,天命弄人。
瘫痪,对于崇武的正远哥哥来讲,是最可怕的灾难。
谢正远迷恋贪婪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安禾,对上她隐有泪花的星眸,无奈又安慰的笑着摇头。
这么些年,他早就忘了那种舞刀弄剑的冲动,如今,他更愿意的,是在药居里,她如往时依偎在他身边,岁月静好,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禾掩下酸涩,又想起,今日母亲对自己说的话,“正远哥哥,我就要嫁人了,我长大了,你高不高兴?”
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心中的话,从来对正远哥哥毫无保留。
气氛一瞬间的安静。
安禾以为,正远哥哥依旧会像以往一般,不论她说了什么事,永远和颜悦色,最后还会用他宽厚温暖的手掌,在自己头上摸一摸。
但是面前之人,却没有再露出熟悉的笑颜,嘴角紧紧绷着,眼睛里是不敢置信,更多的,却是深埋眼底的慌张,身体,也僵硬着。
谢正远知道,他的小姑娘19岁了,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只是不想,竟是这么快,猝不及防。
努力平复了心思,用最正常不过的温柔嗓音,说着,“你与安醒相差两岁,本以为,安醒那丫头会比你先嫁出去,没成想,你这丫头,竟是那个最着急的。”
胸口隐隐作痛,谢正远眼角微凉,老毛病了,他对她,耗尽了心思,忧思过度,思虑繁多,如今这副身体,怕早已是苟延残喘。
安禾听着谢正远的话,怎么听就怎么觉得不对味,也没细想,只是正远哥哥竟然当着她的面,提到谢安醒,安禾敏感的觉着,难道正远哥哥对谢安醒,也存了那份心思?
刚刚才发现谢安醒的心思,安禾如何能不敏感,她最害怕的,就是看到正远哥哥与别人成双成对,不要她了。
心里反复咀嚼着正远哥哥的话,安禾的嘴巴翘起来,上面都足以挂一个小油瓶。
“哼——我着什么急,堂堂谢府嫡女,还怕嫁不出去不成,不过反正嫁谁都一样,母亲又催促着,倒不如就如她的意呗。”
嫁谁都一样?
谢正远眉头紧紧皱起,他的小姑娘,理当拥有这世上所有最美好的,婚姻大事,怎能将就?
只是让谢正远感到羞耻的是,安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竟是第一个起了心思,若是嫁谁都一样,那么他,可不可以?
——
又与正远哥哥寒暄了许久,安禾才依依不舍的回房,反正正远哥哥也要在府里住上几天,日后有的是机会与他相处。
谢母也问过了安禾的心意,知道那幸运之人,是杜如文之后,更加满意,将军之子,虽是庶出,女儿配他委屈了些,但背后这个将军府,却大有用处。
心意明确之后,事情就好办了,谢母向来雷霆手段,不消几日,安禾与杜如文的婚事就已经谈妥,还听说那个杜如文本就对安禾有心思,谢母内心更是笑开了花。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么婚事,也就顺理成章的定了下来,定在下月十八,离今日,也就不过半个来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