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巴颂家后。接下来,大麻子又带我们拜访了曼谷其他较有知名度的降头师,一共拜访了八个,却没有一个肯替我们解降。
这一天,几乎跑遍了大半个曼谷,用尽了所有的交通工具,却一无所获。
有的白衣降头师是紧闭大门不接客,有的是婉拒,说自己法力不够,解不了我们身上的降。
真实原因我们都明白,他们也要留着解降的材料参加降头师斗法大会,毕竟是十年一度的大会,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而解降材料又越来越稀缺,谁会愿意在此关节眼上浪费解降材料在我们俩个外国人身上?只要能在降头师大会崭露头角,他们将来会有挣不完的钱,且有名之后,收费也可以再提升,何必在意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这一路走访下来,冷眼不知瞧了多少,冷笑不知听了多少,闭门羹不知吃了多少,我不知道胖头鱼有没有绝望,反正我是有点绝望了。
其实骨子里,我有点心高气傲,我可以承受任何肉体上的折磨,可以承受物质上的贫穷,但唯独不愿死乞白赖的哀求人、受人冷眼和冷落。
说白了,这种心高气傲的最深层次原因可能是自卑和一种自我保护,因为小时候穷,孤儿寡母受过的屈辱太多太多,长大后实在不愿再过那样的日子。
死就死吧,我决定自暴自弃了。
在去拜访第九个白衣降头师时,我突然之间就万念俱灰失去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马路上:“算了,大麻子,不用麻烦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我明天就回国,死也死在自己的家乡,跟我妈埋一起。胖头鱼,你要是还不绝望,你再跟他们去找吧。”
我并不知道我身上这个不知道痛的降头最后是会死还是残疾,只知道胖头鱼身中几十种降头,结局肯定是必死无疑,所以我不能干涉他的决定,我只能决定我自己的生死。
胖头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袋鼠你别放弃啊,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给我家传宗接代呢。”
关于他的身体我一向不愿意对他说实话,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胖头鱼,我说句心里话你别生气。你身上的慢性病太多了,很多病都遗传的你知道吗?你最好不要生孩子,你生孩子就是害了孩子!”
纵然到了这一步,胖头鱼还是不喜欢听实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啊,我有病我不也照样活的潇洒吗?你这么健康,你现在不也跟我差不多时间死?”
南希突然道:“子豪,我们还不能放弃,我们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再去一次芭提雅,看能不能找到对你们下降的那个白衣怪人。”
“不了,上次已经找了几个小时。”
胖头鱼大叫道:“去!你就是要回国也得等明天的飞机!曼谷去芭堤雅最多2小时车程!”
“不了不了,心累,那个白衣怪人也许也要参加斗法大会,不给我们解降呢?”
南希道:“子豪你忘了?白衣人反复叮嘱过你们一句话,你们身体若有不适,记得回来找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明他根本不想置你们于死地,肯定会救你的!”
“这是一个Bug!他确实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可问题是我们找不到他,这就成了一句屁话!”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再去试试吧!”
“想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成年后就没对谁低过头,他妈的跑泰国来给这些巫师们各种奚落,你们受得了,我受不了!”
“好吧,你的遗愿我帮你完成。”南希幽幽的叹道。
“咦,我有什么遗愿?我的遗愿就是世界和平和没有穷人。你是联合国秘书长?你有能耐帮我完成?”
“我觉得你的遗愿是找宁致远啊!等我找到他,搞清楚你们俩的关系,会写封信烧给你。”
“我……”我一下张口结舌起来。
我原本觉得死了倒也自在,反正世界上最亲的妈妈已不在,女朋友也没有,远房亲戚关系疏远的还不如近邻,生无可恋,了无牵挂。
现在南希突然提起这茬,我又感觉自己有点不想死了。
假若宁致远真是我老爸,我们之间只有血缘关系,毫无任何感情可言,因为我一天父爱也没享受过。
可偏偏我内心里却真的挺想找到他,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生物本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咦,那儿有部出租车,我们走吧。”南希大叫道。
我迷迷糊糊半推半就的就被他们拽上了车。
当然真实原因是我也有点想去芭堤雅,如果我不想去,别说他们三个人了,再加三个人都拖不动力大如牛的我。
这点估计他们也是心知肚明,且也明白我极要面子的性格,没人再提刚才我说要回国的事,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