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再问你一次”冷长熙边说边将匕首抵在了毛姆胸口的位置“你的同伴,真的是被恶魔掏走了心脏?还是一种,比恶魔更为恐怖的东西?”
毛姆嘴角僵硬地抽动了一下,整个人都像是被冷冻了一眼,动都不敢动。
冷长熙像是一个会读心的人,人生的落差让他学会了捕捉人脸上最为微小的表情,之前是试探,可现在,他已经肯定了:“我觉得,不是恶魔,是你自己,你们入野人谷也不是为了替王妃找草药,让我想想,你们找什么?是宝藏?”
毛姆身子一颤,冷长熙知道自己猜对了,宝藏虽然是大齐的秘密,可这么多年过去,四大家族没落的没落,分散的分散,难保这被隐藏多年的秘密不会外传,早先已经见到了摄政王出神入化的手段,他能知晓,不奇怪。
冷长熙继续道:“你既然不说,那就让我继续猜,你们应该已经走到了山谷深处,就在你们以为宝藏近在咫尺的时候,你们产生了分歧,可能一拨人,始终忠心于摄政王,而另一拨人,则想要私吞宝藏,我猜,你们起了冲突,发生了内斗,结果,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为了掩盖你们的罪行,同时也防止王爷会派人继续往山谷里探寻,发现你们当年内斗的痕迹,你编造了一个骇人的故事,企图吓走那些还想进山谷的人,野人谷本来就的地势险要,毒物重生,经你这么一说,更没有人敢前往其中了。”
毛姆嘴角一扬:“那你说说,我是反王爷那一党的,还是忠于王爷那一党的。”
按理说,毛姆既然在出谷之后回到了王府,而且替摄政王兢兢业业卖命这么长时间,该是效忠于王爷那一党的,可冷长熙不这么认为。
“我猜,你是反叛那一派的头子,你回到王府,只是为了搜集更多的信息,当年你们虽然进入峡谷腹地,和并未到达藏宝藏的地方,其实,你潜伏王府这么多年,目的还是和我们一样。”
毛姆没有说话,冷长熙拉起秦玉暖的手,见状要走出房门,回头只留下一句:“反正你现在对外界来说,已经是个死人了,说实话,除了跟着我们,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其他路子,你考虑一下,我只是建议,呵,只是建议。”
说是建议,可冷长熙分明已经将毛姆其他的路子堵得死死的,外头的日头已经歇了,夕阳像一颗熟透了的大橘子挂在山头,秦玉暖身上的皮褂子此时起了保暖的作用,她将褂子搂了搂,塞外就是这样,白天可能是烈日炎炎,太阳一下山就是寒风阵阵。
冷长熙见到秦玉暖瑟缩了一下,果断将自己身上的羊皮袍子解下来,替秦玉暖裹上,自己则是穿着一件单薄的单衣。
“长熙?”秦玉暖眨巴着眼睛看着冷长熙。
冷长熙只是将秦玉暖裹得更紧了,柔情百般地道:“如今我不再是大齐的将军,不能给你锦衣玉食,狐裘银碳,只能在你冷的时候紧紧抱住你。”
冷长熙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打断了。
“拓跋公子,王爷有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按理说,这个时候,前头的擂台应该也结束了,擂台比武不似平常书画比试,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要分出个胜负打个几个时辰也是常有的事,故而,自博察尔济的勇士和毛姆双双出事之后,暂歇片刻,下一组三号和四号的选手竟然是比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未分出胜负,约定了明日再比,现在,正是百姓散尽,各回各家的时候。
若冷长熙没有记错,冷武正是四号武士,且不知这位三号是何许人也,竟然可以和冷武对这么多招,看来处处有高手,不能掉以轻心。
冷长熙看着前来请自己的侍卫,此人身材高大,目光炯炯,冷长熙提了几分防备,只道:“四皇子还等着在下回去,恕在下唐突,在下与王爷素来没有交情,现在又是比武大会这么关键的时候,为了避嫌,王爷若是有要是,可以派人前来四皇子府通知。”冷长熙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他是在顾忌完颜肃的面子。
侍卫有些为难,冷长熙牵着秦玉暖欲离开,一辆马车却缓缓地停在了他们的面前,马车上雕刻着金色的鹰型镂空huā纹,北狄的马车和大齐的不同,马车露天,顶头一个车盖,从上头垂下白色的纱幔,从外头可以隐约看到马车上的人。
冷长熙眯眸,眼神落在了帷幔里的那身穿北狄朝服的男人身上,马车里的人,不是摄政王本人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