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莎的葬礼为期了三天,第四天出殡,埋在东边连绵的山岭上。穆朗说念莎经常来此看日出,守着日升是她的信仰、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陪念莎一起等待日出的日子也是他一身中度过的最美好时光。
念莎的墓葬非常简单,一个棺材和一座向阳的墓碑。这是北僚的守则,王族必须与平民一样,不劳民伤财,不分贵贱高低。他们的王宫是百姓们自愿献出的砖和泥砌成的,不是王权的象征而是人们对首领的敬重。
在短短的半月之间,有鱼经历了北僚的婚礼和葬礼,他似乎懂了北僚人,也喜欢上了北僚没有杂质的民风。
有鱼陪穆朗在念莎的墓旁刨土种花,芙姝是北僚的国花,花朵是祥和的粉紫色,只有手指头那么大,却落地生根。穆朗要把整座山岭都种上芙姝,等到盛夏时,漫山遍野盛开的芙姝将把这里染成紫色的海洋,那样念莎就不会感到孤单。
穆朗形容芙姝的香味很抽象,他说像情人的味道,沁人心脾。
穆朗一边刨土一边跟有鱼说道:“我们北僚是游牧民族,傍山吃山依水吃水,等到这儿山穷水尽的时候我们便要启程去寻找新的水源,而死去的人则长眠于此,我要种下这些芙姝,希望它能伴念莎永生永世。”
穆朗对念莎的爱真挚而简单,有鱼羡慕又感慨,他希望利用系统救回念莎,可是系统拒绝了这个请求。有鱼小心翼翼的把芙姝种子埋进土里,在北僚,每一件事都不能马虎敷衍,每一个人都值得真心相待。
“既然舍不下他们,为什么不带上他们的尸骨一起上路呢?”
穆朗仰头看了蓝天,意味深长的说道:“留下他们是为了证明我们到过这块地方,我们北僚国虽小,但不希望后人遗忘我们。雁过留声人死留名,你说是吧。”
有鱼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我们是游牧民族,那我们有国土吗,我们会打仗吗?”
穆朗听罢,哀容中多了一丝坚定:“当然有,我们所到之处便是我们的国土。我们已在这里停留了十年之久,这里就是我们的地盘,谁若是入侵我们,我们必拼死抵抗。”
“我们会输吗?”有鱼抿了抿嘴,不知这句话当说不当说。
“如果敌人太强,我们会输。”穆朗毫不思索的肯定道,垂头叹气,双目中透露着恐慌与愤怒,“听老一辈将军们说北僚曾有九个兄弟国,都是自由自在的马上国家,可后来全被强大的外族吞没,我们北僚成了唯一幸存的游牧民族。我们有三个兄弟国被大刑所灭,就是中原的刑帝国,中原人不仅没有忏悔反而为自己扩大了版图而引以自豪,难道他们不该为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而感到可耻吗?你莫要恨我,我不喜欢中原。”
有鱼隐隐垂下了头,穆朗的话直戳到心尖,不能否认,作为炎黄传人,先人能霸占如此广阔的疆域,有鱼的确感到自豪,只恨不能更强大。
有鱼垂下了头,“我怎会恨,我希望你们能原谅。”
“原谅?不可能。”穆朗站起身子眺望四野,眺望北僚人主宰的土地,毫不妥协的说道,“原谅就等于成全他们的贪婪,中原有古话‘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我们也一样,谁若是敢侵犯我族,我族就算只剩一兵一卒、一家一户,也绝不投降俯首称臣。九个兄弟国皆是如此,宁死不屈。”
“为什么不能委屈求全呢,活着是一切的根本,没有了命就没有了信仰,然后什么都没有了。”穆朗的态度有鱼不敢苟同,与其一味徒劳的抵抗,以卵击石葬送性命和家国,不如暂且妥协以谋求后路和反攻之道。有鱼最崇敬的历史名人是勾践,能忍人所不能忍,他也庆幸自己一直推崇勾践,所以他才能活到了今天。
“别跟我提你那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节操’的歪理,人活着要有节气,你一路走来试问你的节操还剩几多?”穆朗并不知道节操是什么意思,但听有鱼的解说,节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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