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仙风道骨的模样。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看他的眼神也添了几分警惕,生怕他留有后手。
“现在能说了吗?”我挑衅地看着他,故意拿他的话来挤兑他,“你依然可以选择一句话都不说,但你现在对我的作用就只有解惑而已,这么倔对你绝对没好处。”
梁梦秋平静的近乎冰冷,像是我入不了他的眼似的,看都不看我,只说:“你蠢到我懒的和你说话。”
“哎呀我去,你这是跟谁俩呢?”莫渠一听他这么个态度说话,不乐意了,拿满口东北大碴子来寒碜他,“就你精,你精通天了行吗?可结果呢——你那计划不也是失败了吗,得瑟什么你得瑟?憋以为哥不了解,你不想说,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而已。”
梁梦秋两腮鼓动了两下,像是在咬牙忍耐,但他不能否认,莫渠的话是对的。
“没错,事情都是我做的,我承认。”梁梦秋的眼神有些阴鸷,“但如果你们敢动我,就永远别想找回她的并蒂魂!不如,我们做笔交易。”
我本能地把眉头皱起,立刻明白:这就是梁梦秋的后手!
“如你们所知,即使没有她的并蒂魂,我也能重新炼制出更多,所以她的魂魄对我来说根本可有可无,但对你们来说意义却非同凡响。”梁梦秋说着,淡然地甩了甩衣袖,将手背在身后,道貌岸然地说道,“明码标价,全凭自愿。”
莫渠在一旁暴躁地捋袖子,像是忍不了要揍他似的。我连忙制止了他,开腔朝梁梦秋问道,“起码要告诉我们,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只想让我的未婚妻回到我身边。”梁梦秋沉吟着说,“她死的时间不长,应该还没有投胎。”
他这话虽然是对我说的,眼神却牢牢地看着陆一尘,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也朝陆一尘看去,却见他面沉如水的,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但他为什么会有情绪我却不知道,眼下也不好直接问他,便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你费尽心机招来我的魂魄,是想炼制成小鬼,学会《无量书》上的禁术让你的未婚妻复活?”我渐渐明白了他的动机,推测道,“至于你为什么要连我这个人一起绑架——是想给你的未婚妻做躯壳吧?”
梁梦秋这才纡尊降贵一般,扫了我一眼,讥讽地说道:“你也不是笨的无可救药。”
我本来还想问他,万一他未婚妻的魂魄跟我的躯壳不兼容,那他要怎么办?话没出口我就想起了被植魂的鹿垚——梁梦秋既然能把鹿垚的魂魄放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自然也能让他未婚妻寄居在我的躯壳。
这个孙子!我心里恨恨地骂他,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害了这么多人,他这根本不是爱,只是变了态的执念而已!
“所以,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陷害我的?”我压住心中爆涨的怨愤,深呼吸了好几下,假笑着问道,“你把事情跟我说清楚,说不定我会跟你做交易呢。”
我默默地等着他的回答,他却故作姿态地一句话都不肯说,气氛一时有些压抑,我的火气一点点让他逼上来,莫渠也不耐烦地戳他的肩膀让他别作妖了快点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从大楼总那场车祸开始的。”身后响起一道低哑的男声,语气有些沉重,“梦秋,你这样做实在是有点自私了,凌若姐要是知道,也一定不会开心的。”
梁梦秋看到梁焉,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却只无奈地说道:“臭小子,我是你哥,要我说多少遍才行?”
本来梁焉还毅然决然地朝我们走过来,想要帮我的,结果听到这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话,脚步突然变得有千斤重一样,瞬间顿住,异色的瞳孔里流出心酸的眼泪来。
“哥。”梁焉听话地喊了他一声,声音却不自觉哽咽起来,他看着梁梦秋,压抑地说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就因为我不赞成你的计划?”
梁梦秋又不说话了。
我们静静地在一旁看这两兄弟对峙着,没有打扰,其实我也想知道梁梦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分明能感觉到,虽然梁梦秋表现的很冷漠,但他其实很在乎梁焉这个兄弟。
梁焉跟我显然是一样的想法,不然也不会哭的那么伤心,那种被背叛和抛弃的感觉,光是想想就觉得不能承受。
“你一心想找《无量书》,但你不记得书上是怎么说的吗?”梁焉哭着,用一种十分痛心的眼神看着梁梦秋,缓声说道:“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万古同悲尘。”
梁焉说着,发狠地警告道:“凌若姐已经死了!你为什么非要做这种逆天的事情?”
我瞬间怔住,眉头不自然地拧了起来,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在许奶奶的头七夜,她将许家的传世之宝留给许倍倍,其中有一本掉了封皮的老书,名叫《因明释》,她还说让许倍倍一定好好学,将来可以替我找回魂魄。
而我分明记得,那本书扉页的内容恰恰就是梁焉所念的这首诗!
——如果这首诗是《无量书》上面的,是不是说明:《因明释》就是《无量书》?所以,他们心心念念要找的《无量书》现在正在许倍倍手里放着?!
这样一推算,事情竟然又绕回来了!难道,许奶奶当时并没有对我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