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套往自己手上戴,大步走到舅舅窗前,想也不想地将手伸向那一团泡沫一样的白虫中间,闭上眼睛狠狠一抓!
那一刻我的脑子全是空白的,我根本不敢多想,但依然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顶撞着我的手心,力道非常大,感觉像握着无数根针一样!
我忍不住地大喊出声,直接把手套和虫子一起扔进了石灰里,这个时候我才看到,手心竟然跟刚摸过仙人掌一样,被扎的全是血珠——这东西还咬人?!
“这,这下怎么办?”胡凌羽哭丧着脸,“直接把石灰往他身上倒行吗?”
我也是犯难不已:“当然不行,舅舅身上伤口太多,往他身上倒石灰你是救他还是害他?”
就在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稚嫩的童声在门外响起,是鹿垚,声音还有些虚弱:“这样不行,你,去捉只鸡来。”
后面那句话应该是对梁焉说的,因为我连下就听见梁焉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回敬道:“你小子谁啊?人不大嘴气倒不小,你让我去我就得去?”
“胡凌羽你去。”我用胳膊肘怼了胡凌羽一下,开门出去,见到鹿垚还白着脸,过去试了试鹿垚体温,问他,“怎么起来了,吵吗?”
鹿垚嗯了一声,吩咐胡凌羽快点去捉鸡,然后开门走近了舅舅的房间,我在身后追着让他别去,他也不听。
因为生病,鹿垚精神不太好,也没说别的,就小声地问我梁焉怎么在这里。我就把昨天的事情跟他说了,说到梁焉救我的那段,我刻意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是我想多了?我偷偷瞥他的脸色,心里暗暗嘀咕:这小孩到底什么来头?他应该不是陆一尘本尊——陆一尘是鬼,就算身体变成小孩子,也绝对不会发烧!
附身吗?也不可能,附身的话梁焉能看出来,我想不明白,却不敢问他,只能暗暗等着时机。
“鸡来了鸡来了!”没过一会儿,胡凌羽有些激动地在门外喊着,问鹿垚要怎么办。
鹿垚低声咳了咳,说道:“把鸡放进来,你们出去。”
我肯定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抵着门想进去看,鹿垚却认真地道:“不行,你在这会影响我。”
一句话就把我搪塞了,我不得已,只好照他说的那样,出门等着。听着屋里时不时传来舅舅的撕心裂肺的哀嚎和夸张的鸡鸣,我们却只有面面相觑。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鹿垚出来了,冷静地朝我们点了点头,示意事情已经解决,我跟胡凌羽连忙进去看情况,一进屋却差点没被那诡异的气味给顶出来!一股浓郁的腥臭的气味配上石灰特有的质感,简直堪比生化武器!
鸡应该是被用来吸引虫子的,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只剩一个鸡骨架了。
我受不了地把门窗打开通风,看到舅舅的身上已经没有虫子了,但皮肤却没有好转,还是干巴巴的,翘起来,里面全是虫子留下的孔洞,让我瞬间化身密集恐惧症患者,头皮发麻地给舅舅盖上被子。
鹿垚却阻止我说舅舅之前用过的东西都要烧掉,而且要到医院打消炎针,不然可能会感染。胡凌羽便给他换套没穿过的衣服,预备带他到县里去住院,正好我的眼睛和腿脚也都要看医生。
胡凌羽不会开车,我脚又伤了,只好坐梁焉的车。着急忙慌地把舅舅送到那边加护病房住院,我去拍片子,医生说腕骨有点骨裂,给我打了个石膏;眼睛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消肿了一些,医生看了说没什么大事,但可能会留疤。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是没有办法,那猫婆子那么厉害,我没死就不错了!一条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这辈子也不能嫁人。
因为舅舅要住院,我这边忙完了之后,胡凌羽就提出要回家。
出院门的时候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心里默默无奈:当时我爸胳膊受伤的时候,胡凌羽忙前忙后地跟着照顾了好长时间,这次轮到舅舅这里他却连提都不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儿子。不过胡凌羽也不是小孩子了,毕竟有他自己的心思,我不好说什么,便偷偷给护士塞红包让多多照顾舅舅。
医院离家不太远,但我昨晚上一夜没睡,劳心劳力也是够够的,随意吃了两口饭,实在扛不住了,只得跑去睡觉。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我让尿憋醒,随意裹了羽绒服冒着冷风去上厕所。和很多农村一样,我家的厕所也是在外面,大冬天往外跑一趟,瞌睡虫全能给冻死,但没办法照样得去啊,憋着尿不同样睡不着吗?
我哆哆嗦嗦地上完,正准备回去,却突然听见一阵哭声,就在我家房门那里!
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连忙走过去瞧,打眼却看到许倍倍正抽噎着站在我家门口,也不敢进去,就在门边上抹眼泪。我让她哭的心都揪了起来,连忙跑过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许倍倍见我从她后面过来,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边撇嘴哭,一边伸手来抱我,趴在我肩膀上可怜兮兮地说:“奶奶她,她让我来喊你。”
“拜托你去看看我她吧,她,她快要不行了!”话没说完,又是一连串悲伤的的哭声。
我瞬间就懵逼了!许奶奶从黄葛山上回来的时候明明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