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竟让人觉得格外的暖心。
攻打潼关打了两天,可仍旧没能拿下。宗政玄桢就不说了,他是最急的一个。渐渐的,连下面的士兵们都逐渐被这种焦虑的氛围感染,加上昼夜不歇的攻城死伤惨重,更是让整个军营弥漫着压抑和被死亡笼罩的不安。
“将军,不好了!”彭宴火急火燎的冲进张朝营帐时,太子也在,两人似乎争吵过,里面的气氛格外诡异。
张朝本想说什么,但却被彭宴打断,不悦的剜了他一眼,“太子殿下面前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然后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宗政玄桢也面色铁青,拂袖而去。
“太子殿下,是蕲州发来的紧急奏报!”彭宴忙叫住宗政玄桢,此事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来不及挨个汇报了,得要马上商讨出一个应对之策。
“蕲州!怎么会是蕲州!”张朝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几步上前夺下彭宴手中的奏报,看完,顿时脸色大变。
宗政玄桢也站定,蕲州被攻破之后都是他们的人,怎么还会有紧急军报?
张朝一脸肃然,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南楚绕道偷袭,接连夺回壶口、官北和冈陵三座城池,现在已经兵临蕲州城下。”
“什么!”
“不知道他们何时绕到我们后方去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若是等他们夺回蕲州,我们即便想退都退不了了。届时我们被前后夹击必然全军覆没。”
此时,宗政玄桢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们这方人数占优压倒性的优势,但若是连蕲州都失了,那么即便南楚什么都不做,就将他们围困在此,在他们粮草原本就有限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打持久战!
若南楚再费些时日再造出几门大炮,那他们定将全军覆没于此!
头一次,宗政玄桢有些慌了。
“事不宜迟,彭宴,马上集合军队,退兵,支援蕲州!”
此时的当务之急是必须退兵,南楚本身就只剩不到八万人,要想不动声色的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大规模抽调军队,根本就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趁着他们被大炮袭击之后整军备战之时暗度陈仓。
既然如此,人数一定不会太多,此时调转头去进攻蕲州,依照他们现在的兵力绝对战上风。而最关键的是,能重新抢回被南楚夺回去的城池作为据点,毕竟他们异国作战本就对他们不利,战线拉得越长,一旦粮草不足对他们绝对没有好处!
“莫先生”
“莫先生”
栖梧穿营而过,一路上都有士兵笑着跟她打招呼,这些日子她跟这些士兵同吃同行,完全把自己当个男人使唤。由于军队里没有随军的军医,所以栖梧便揽下了军医的活,替大家处理伤口什么的,虽然药材有限,但聊胜于无。
栖梧在这中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所以大伙对她这个军师兼军医满满的全是好感。连带着栖梧因为看了太多死伤而导致的心情抑郁都一扫而光,人也变得阳光起来。
“在壶口待久了,终于见到了人气了!”栖梧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突然觉得高兴起来。
攻下蕲州虽然花费了些时间,但好歹还是被他们拿下了。但栖梧知道,拿下蕲州只是开始!
接下来,才是最难的。
北辰必定会调转方向将目标转向蕲州,而他们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了。而北辰,起码还有十万人。即便是潼关的军队从后面夹击,他们也要想方设法应付一阵子才行啊!
“唉,还真是累啊!”栖梧忍不住叹气。
“莫先生,将军有请!”栖梧刚给一个人处理完伤口,便被闯入营帐的人叫住。
来人是陈柏州的副将郑远,看着年纪小,但性子却是超乎年龄的沉稳,见他面色有异,栖梧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陈将军”栖梧踏进陈柏州的营帐,见只有他和另外一名叫岳山的副将在,栖梧也开门见山问道:“北辰竟然会这么快的朝蕲州来,想来他们是准备破釜沉舟了!”。
在来的路上郑远已经言简意赅的给她讲了:察觉到他们绕道偷袭,并已夺回四座城池,北辰一半的军队调转头朝蕲州杀来,但是还留了一半继续攻打
陈柏州点了点头,神色肃然:“和我们料想的一样,张朝不会全部退兵来对付我们,只是即便只有一半的军力,我们还是”说到这里,营帐里的气氛变得越发凝重。
“他们何时兵临城下?”栖梧看了看布防图,他们现在所剩的兵力已经不多了,即便号召蕲州的百姓抵抗,也脱不了太久。
为今之计,只好赌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