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一早泡了茶,在这里等我?”我问。
“瞒不过施主,正是有话想要拜托施主。”大师客气的说。
“大师不必客气,有话请直说。”
“昨晚你和悟善的对话,老衲无意中听到了,施主说得很好,也多亏了施主,不然以悟善的性子必然不会那样轻易的答应下山去的,老衲在这里先谢过施主了。”大师说着竟然向我施了一礼。
“大师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这些都不妨事儿的。”我受宠若惊。
“施主要知道,悟善自懂事儿起,就住在这灵山寺上,吃的是斋饭,喝的是井水,天天面对的是经书和佛像。现在不比从前,山下的生活,比山上要优越的多。我们这些人是看惯了人世冷暖自愿上山清修,但是悟善不是,他有权利选择他自己的生活。我能够给他的不过是一餐饱饭,一斗文墨,根本算不上什么,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应该进入学堂,才是正途。俗世的人情冷暖,花花世界,他也总要体会了才能知道是好是坏,是对是错。等到他成年之后,如果也像是我们这般看破红尘,打算皈依佛门,到时候才是我们应该再见之日。现在,我还是想让他下山,好好经历一番。”大师说。
“大师说的固然没错,只是这样做,大师舍得么?”我问。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如果因为我不舍,就舍了这孩子的童真和人生阅历,总有一天他是要怪罪我的,更何况,出家断绝七情六欲,又有什么舍得不舍的。”大师说。
“刚才大师说有事情想要拜托我?”我问。
“正是,这次悟善跟着你们一同下山,老衲不能前往,而且此次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了也说不准,悟善这孩子从小就没有来开过灵山寺,对于山下的世界更是知之甚少,此番经过隗老施主的说法,这孩子已经没有亲人在世间了,今后恐怕还要您多多费心了。”住持大师说的言辞恳切,让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师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与悟善非常的投缘,这孩子又非常聪明,在山下…”
“就是因为这孩子聪明,我才更加的担心,世间之人,但凡愚钝之人,日后必不容易犯大错,所谓大智如愚,就是这个道理,人生在世傻一点未必不好,唯独是这样的天资聪颖的孩童,日后如果不是有人善加引导,难免不会误入歧途。我与你外祖相识已久,今日来又观察施主你,均是心地善良之人,因此便将悟善托付给你,还希望一点要视如己出才好。”大师这句话说的诚恳,可是我却差点被一杯茶呛到,视如己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大师…我比悟善只大不到二十岁,视如己出什么的,实在是算不上,不过长姐如母,我就认悟善做弟弟好了,今后一定像是要求我自己的弟弟一样,约束他。”我承诺说。
“如此一来,甚好,甚好。”于是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异父异母的弟弟。“听隗老施主说,你们十天之后就要下山?”
“是的,这次我们来这里原本就只打算待一个月,况且我之后要到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深造,那边的手续已经办的差不多了,不能够耽搁太久。”我说。
“不知道那日在石洞之中遇见施主,施主的古法秘书研究的如何?”大师问。
“不瞒大师说,毫无进展,这几天因为那老和尚…我是说您师傅的事情,也没有用心学习。”我惭愧的说,这么一想,我剩下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十天,说长不长,转眼就到了,关于姥姥说的那个什么可以错乱平行空间,从而飞檐走壁的秘术,我还完全没有进展。
“之前施主帮助老衲了却了灵山寺的一件隐患,现在有肯帮助老衲照顾悟善,老衲感激不尽,知恩则图报,老衲在施主的秘术之上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只有一件或许可以帮助施主指点一二。”
“请大师赐教。”我恭敬的说。
“凡世间之事,都是由一而生,清心静一,我听闻施主的打坐入定已经有了一定的造诣,又和小徒切磋了观微之法,如此甚好,这两者相结合,再加上施主自身的天赋异禀,必然可以从万千世界中窥的一丝奥妙。”大师说的云里雾里。
“还希望大师可以明示。”
“三千世界,见微知著,从一而生,老衲这里有一篇自己感悟的悟世之道,便与施主说上一说吧。”大师从茶杯中捏出来一片茶叶,又从门外的墙角出摘来一朵野花,“这悟世之道,便就在这一叶一花之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