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团聚

的唇，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对她的思念，要将自己折磨得几近疯狂，如今，能实实在在地将她拥入怀里，他那空落落的心，终于被填满了。

    她伸出手臂，圈着他的脖子，跟着他一起，彻底沉沦。

    这些日子，思念就像是涨潮的潮水，几欲将她淹没，可是，她连睡觉，都不敢深睡，生怕自己一睡着，那刻骨的相思，就会把自己淹没，怕自己会在梦里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

    温热的水，将她的脸一遍遍冲刷，冲掉她泪痕无数的小脸，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些日子，是她这辈子，过得最漫长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要有第二回了。

    事后，他把她塞进被窝里，她累得连呼吸，都觉得费力，刚才的放纵，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体力，她努力让自己坐起身，却被他塞回了被窝里。

    “我要回家。”她可怜兮兮地道。

    “先休息一会儿，你累坏了。”他的嗓音，很温柔，很慵懒，有种餍足后的满足。

    “不要，我要回去看逸晨。”程若云低叫。

    “乖，不要急于一时，先让我好好抱一会儿。”东方奕低低地道，他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了的疲惫，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程若云的心微微疼，她吻了吻他的额头，柔声道：“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先打个电话回家好不好？”

    东方奕嗯了一声，伸出长臂，把她搂在怀里。程若云撑起身子，拿过床头的电话，开始给程东海打电话。

    今天，是大年初一，程家大宅内，没有了往年的喜气洋洋，这当然是因为程若云失踪。

    程家人个个闷闷不乐地坐在客厅里，谁都没有心情开口说话。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起，程东海接起电话，淡淡地喂了一声。

    “爸，新年好，我是云云。”程若云温柔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云云，是你？你在哪里？”程东海激动得站了起来，坐在一旁的程家人，一个个面露激动神色。

    “爸，我现在在a市，等一下就启程回去了。”程若云轻声道。

    “云云，你还好吗？”千言万语，化作这样一句话，程东海这坚强的汉子，在听到女儿的声音的这一刻，竟然有泪光闪过。

    “爸，别担心，我很好，今天，你们在家好好过年，不要为我担心了。”

    “好好好，我们好好过年，只要你没事，我们都会好好的。”

    “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程若云眼眶酸涩，差点又要落下泪来，如果不是东方奕，她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了。

    “云宝贝，爸爸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

    “爸，让我说两句，让我说两句。”程景辉听到妹妹来电，整个人又充满了力量，他走到电话机旁，要跟程东海抢电话。

    程东海看着他激动的模样，把电话递给他。

    “云云，云宝贝，你总算有消息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你三哥我吃不好睡不好，都快要担心坏了。”程景辉一接起电话，就一连串话蹦出来。

    “三哥，那你等下多吃点，把这些日子没吃好的，好好补回来。”

    “好好，等你回来，我让陈妈做一大桌好吃的，我们一起好好吃一顿。”

    “嗯，一定。”

    接着，程家人一个一个抢着跟程若云通话，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程若云整个人被幸福包围了。

    给程东海打了电话，程若云又打回了东方家，东方启明接起电话的时候，他的激动，一点都不比程东海少。

    “若云，你在哪里？你还好么？”东方启明激动地道，他拿着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

    “爷爷，我现在在a市，跟奕在一起，等一下我们就回去了。”程若云温柔地道。

    “太好了若云，我们在家等着你啊。”东方启明欢喜地道。

    “嗯，爷爷，逸晨还好么？”

    “逸晨啊，他很好，不要担心，来，逸晨宝贝，妈妈来电话洛。”东方启明把电话放在小逸晨面前，小逸晨双手捧起电话，舔了一口。

    “宝贝，是要你跟妈妈说话，不是给电话你吃啊，你这个傻小子。”东方启明的声音，大声地通过电话传来，程若云想象着儿子拿起电话就啃的模样，脸上溺满母性的温柔。

    “爷爷，a市离g市有点远，你们先吃午饭，晚上我们再一起吃，好么？”

    “好好，我们等你们吃晚饭。”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东方启明乐呵呵地道。

    “嗯，爷爷，那您等着我们。”

    “好。”

    程若云放下电话的时候，东方奕已经搂着她的腰睡着了，此时，他眉头舒展开，整个人睡得很香甜。

    他的眼底，有隐隐的青黑色，想来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程若云侧躺着，一遍一遍摸着他的脸，抚过他的眉眼，痴痴望着他，不舍得合眼，这些日子以来的刻骨思念，总算在此刻得到了慰藉。

    她将自己的身子往他怀里蹭了蹭，让自己贴近他，被他宽厚的怀抱环绕着，就感觉被幸福包围了。

    “老婆，你再动来动去，我们今天就不用回去了。”突然，他低低地开口，声音低沉又性感。

    她轻笑了下，低低地道：“我就是想要靠近你一点，靠得近了，心里踏实。”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哑着声音道：“算了，我不忍着了。”

    程若云惊呼：“你刚才不是已经……唔……”

    所有的话语，已经来不及说，铺天盖地的吻，已经席卷而来，在放开她的空隙，他低低地道：“这些日子，我日日想着你，一次，怎么可能会够呢？回去后，你还要好好补偿我的。”

    程若云晕头转向，心里却在想，看来，这补偿，应该会没完没了的了。

    直到她累得再动弹不得，他才罢休，看着她终于熟睡，他浅笑了下，低低地道：“老婆，你就是我的毒。”

    可惜，她听不到，因为，她已经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此刻有他在身边，她整个人放松下来，睡得很沉很安心。

    程若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大巴上，因为是大年初一，车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程若云靠在东方奕怀里，还有些睡眼惺忪。

    “我怎么在这里了？”程若云愣愣地问，刚才不是还在床上好好睡着的么？怎么她一觉醒来，已经上车了？

    东方奕柔声道：“嗯，我们已经上车两个钟头了，再过三个钟，我们就到g市了，还累么？要是累的话，就再睡一觉，到了我再叫醒你。”

    “天，我睡得到底是有多沉啊？被人卖了都不懂。”程若云惊呼。

    东方奕低笑：“放心吧，有我在，谁敢卖你？”

    程若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得也是，要是没有你在，我睡个觉都不踏实，怎么可能会被人卖了都不懂呢。”从度假村到a市的汽车站，打车都要一个钟头，如今，她都已经在回g市的车上了，可想而知，他是抱着她上车下车再上车的，几番周转，她竟然都还能睡得这么熟，真是不可思议啊。

    “知道就好，所以，有我在，你就安心地睡吧。”听着她的话，他觉得很窝心，

    程若云摇摇头：“我不睡了。”

    她坐直身子，伸手搂着他的头，让他枕着她，轻声道：“你也累了，轮到你睡。”

    淡淡的馨香卷入鼻端，他觉得有些醉了，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累了，他轻轻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车上很安静，路上也很安静，这时，车里流淌着很甜美很轻柔的歌声，赵咏华的声音，在车内悠扬地传播开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歌声很美，此刻，她抱着他，让他在她怀里安然入睡，何尝不是一件浪漫的事？

    东方奕睡了一个多钟头后，就醒过来了，他是怕程若云累着，程若云看到他精神了，继续窝在他怀里再度补眠。

    三个钟头后，汽车到站了，东方奕本来想抱程若云下车，可是，程若云在这时候醒来了：“到了么？”

    “嗯，到了。”

    “赶紧下车吧。”程若云连忙站起来，一回到g市，她就归心似箭，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儿子了。

    东方奕看着她急匆匆地走向车门，他连忙拉住她的手，宠溺地道：“慢点走，小心摔跤。”

    程若云回握着他的大手，跟他一起走下车，不过，她脚下的步伐，还是迈得很快。

    东方奕派了小吴来接车，小吴一看到程若云，就欢喜地道：“总裁夫人，太好了，你可算是回来了。”程若云不在的时候，东方奕自己连车都懒得开，去哪里都让小吴接送，他整个人抿着唇坐在车上，不言不语，小吴都快被他周围的冷空气冷死了。

    程若云笑了笑道：“嗯，小吴，好久不见。”

    “呵呵，是挺久的。”小吴傻乎乎地笑着，一边为程若云打开车门。

    东方奕一上车，就给东方启明打电话：“爷爷，让人准备吃的，我们饿了。”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他们为了赶回来，连午饭都没有吃，他希望程若云一回到家，就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

    “好好，我马上让人准备。”东方启明乐得不行，连连应着。

    大过年的，市里面的车很少，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明园。

    程若云一进门，就看到东方启明父子和小逸晨都在客厅里，东方启明和东方瑞联一直翘首看着大门口的方向，小逸晨正抱着一个灯笼滚来滚去。

    “回来了，回来了，你们终于回来了。”东方启明看到东方奕和程若云，激动得眼泪差点都下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东方瑞联也低低地道。

    “爷爷，爸，让你们操心了。”程若云愧疚地说道。

    “我们操心不要紧，只要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东方启明连忙道，“饭菜都准备好了，你们快点去吃。”东方启明知道他们饿了，连忙催促他们先吃饭，把心中的疑问，全部暂时压在心里。

    正在玩灯笼的小逸晨，看到东方奕和程若云进来，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看了一会儿，他就对着东方奕伸手，想要他抱，东方奕不过离开了没几天，他还能认得他，可是，他已经不认得程若云了，所以，他不看程若云，而是一直看着东方奕。

    程若云看着长大不少的儿子，眼里闪着泪花，她一步一步向他走进，此刻，她的眼里，只要那个小小的人儿，他还在做着伸手的姿势，等着东方奕来抱他。

    程若云快步走上前，把这个分别了三个多月的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逸晨，逸晨，宝贝，妈妈回来了，妈妈想死你了。”程若云哭了起来，哭得心肝俱碎，要不是东方奕出现，她现在，恐怕已经去见阎王了，想着自己要是死了，这个小宝贝就没有了妈妈，她的心，就痛得差点无法呼吸了。

    也许是还记得她的味道，小逸晨被程若云抱着，并没有哭，而是伸出小手，扯着程若云的衣摆，东方奕看妻子哭得伤心，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走过去，拿起纸巾，轻轻地为她擦眼泪，小逸晨好奇地看着，看到东方奕帮程若云擦眼泪，他抢过东方奕手里的纸巾，也学着东方奕的样子，抬起他圆嘟嘟的小手，要为程若云擦眼泪，可是，终究还是太小了，他根本就不管程若云哪里有眼泪，他拿着纸巾，就在她脸上乱抹一通。

    他的举动，把程若云逗笑了，她破涕为笑，在他脸上狠狠亲了好几下，亲完后，又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其他人都静静地看着，小逸晨一开始的时候，还静静地任由她抱着，过了一会儿后，他觉得不舒服了，就不停地扭动着身子，程若云连忙放松一些，让他能在她怀里自由地动来动去。

    小逸晨看着东方奕，又伸出小手，想要东方奕抱，东方奕看到程若云舍不得放手，并没有去接他，他伸手伸了好久，看到东方奕不抱他，他委屈地哭了起来。

    东方奕连忙接过他，捏着他的小鼻子，宠溺地道：“小傻瓜，你妈妈太久没见你了，想抱你久一点呢，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的？”

    也不知道小逸晨能不能听懂，他窝在东方奕的怀里，然后抬起他小小的脑瓜，看着东方奕，咧开嘴笑了起来。

    程若云看着可爱的儿子，内心溢满温柔。

    东方启明说，东方奕不在的这几天，小逸晨一到晚上还是哭个不停，把这个家弄得人仰马翻，每天晚上都是苦累了才睡，到了白天，他就不哭了，跟东方启明父子两玩得好好的。

    程若云听得心酸，想着她不在的时候，小逸晨一定是改黏爸爸了，爸爸不在，他没有安全感，夜里才会哭得伤心吧。

    她再次把小逸晨抱在怀里，一刻不舍得放开，小逸晨不哭了，伸手去扯她的头发，程若云此时是披散着头发的，柔滑的青丝，披在肩上，小逸晨抓着她的头发，觉得有意思，他也不用力扯，而是用他的小手，揉着程若云的头发玩，一个人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可爱极了。

    东方启明看程若云一直抱着儿子不起身，温和地道：“若云，你们饿了，赶紧先吃点东西吧，饿过头了可不好。”

    程若云点点头道：“好。”她抱起儿子，转头看着东方奕道，“奕，快点吃饭了。”

    东方奕颔首，程若云转头看着东方奕启明和东方瑞联，柔声道：“爷爷，爸，我们一起吃。”现在差不多五点钟了，可以吃晚饭了都。

    东方启明乐呵呵地道：“好好，我们也吃。”中午的时候，因为太激动了，他们都没怎么吃东西，此时一高兴，也觉得饿了。

    程若云抱着小逸晨，坐在餐桌旁，小逸晨皮得很，小身板儿老是动来动去，程若云跟本就没法好好吃饭。

    东方奕瞪了儿子一眼道：“小家伙，安分点，不要影响你妈妈吃饭。”

    小逸晨睁着大眼睛，很无辜地看着东方奕，咧嘴一笑，他这幅样子，把大家都逗乐了，这一个大年初一的傍晚，因为程若云的回归，明园又恢复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