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因为出身不高,所以她从前屈居人下毫不在意。
她一个小小的郎中之女,能被皇上封为妃位,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可随着大阿哥日渐长大,她才明白,这还远远不到她满足的时候。
大阿哥是众位阿哥中最长的,他又刻苦读书,完全有希望被立为太子。
她现在也是后妃中地位最高的,皇上一向也敬重她,封她为后也不是不可能……
“主子。”
管事嬷嬷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要不要奴婢带人去永寿宫问一声,给勤妃娘娘使个绊子?也好让她知道,到底是谁掌着凤印。”
惠妃心里有些犹豫,陈文心在宫中素无恶行,又以待大阿哥的优厚来与她结好。
她们是友,非敌。
现在她如果纵容嬷嬷去给陈文心使绊子,岂不是交恶了么?
“不妥。勤妃如今的地位,不值得得罪她。只要她不威胁到本宫,本宫不愿与她交恶。”
嬷嬷诧异道:“主子,您这话就说错了。这后宫里旁人的地位高了,那就是您的地位低了。看似没有威胁到您,实则您的地位就被她勤妃的威风拉低了啊!”
“您想想,佟妃……”
惠妃皱起了眉头,她知道嬷嬷提佟妃是什么意思。
就好像惠妃不曾威胁到佟妃一样,但佟妃被降位,惠妃自然成为了后宫之首。
在佟妃看来,这就是惠妃威胁到她的地位了。
所以佟妃近来待她已经不像从前那般表面上敬重,甚至常常用格外瘆人的目光看她。
她的地位始终在那没有改变,皇上降位佟妃,她就高。
现在皇上抬举勤妃,她就相对地低了。
一个人从低到高自然会欢喜万分,从高到低,则难以忍受。
惠妃自然也不例外。
她的心里像有一千字蚂蚁在爬一样地心痒难耐,嬷嬷的话始终在她心上挥之不去。
“好吧。你去,不过不要把事情闹僵了。只要提醒勤妃,在她头上还有本宫这么个掌管凤印之人就足够了。”
嬷嬷低头称是,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承乾宫离翊坤宫不远,佟妃自然也很快就听到了消息。
一个勤妃,一个宜贵人。
对她而言都不是善类,她乐得作壁上观,看她们两如何厮杀。
杀得越是激烈,她就越高兴。
当然,她更希望宜贵人能够再聪明一点,能够陷害陈文心让她背负谋害皇子的罪名。
可惜宜贵人竟然让她洗清了自己。
现在是陈文心要反过来整治她了,只怕这回出手,她不会像平时那样仁慈了。
也罢,弄死一个宜贵人也好。
这个宜贵人从前在她承乾宫卑微为下,一朝为嫔,再加上育有五阿哥,竟然就不把自己这个旧主放在眼里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进谗言,说那个已故的玉常在之事是怪她管理后宫不善的人,就是她宜贵人。
郭络罗家小小门户,竟然生出宜贵人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胆敢和自己作对。
她早就想弄死宜贵人了,只是怕少了宜贵人,没人来牵制陈文心。
再到玉常在受宠那个时候,她又怕没了宜贵人,没人来分玉常在的宠爱。
现在好了,宜贵人没了儿子,也没有一宫主位。
她现在如同一条丧家之犬,怕是再无翻身之地了。
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她也想看看,陈文心到底会不会干脆地弄死宜贵人,还是犹若寡断再给自己留下祸患。
“主子,听说惠妃宫里派管事嬷嬷去了。”
宫女躬着身对佟妃禀报,佟妃闻言,竟然笑出了声。
“这个惠妃近来也是不通得很,本宫从前竟然没看出,她还有这等野心?”
佟国维早就传了信来,近来皇上忙于收复台湾的战事,竟然有几个大臣同时向皇上上书立大阿哥为太子。
若说此事没有惠妃的手笔,谁信呢?
从前佟妃敬重惠妃,是因为她性情温和,德高望重。
皇上也敬她几分,她佟妃自然礼敬。
没想到惠妃根本就不是众人所想的那么无欲无求,她从前或许无欲无求,那是因为她见识短浅。
她一个小小郎中之女,得个妃位,又有个健康的大阿哥,就心满意足了。
谁料到皇上把自己降位了,再把凤印给了惠妃,竟然让她凭空生出野心来。
佟妃只觉得可笑,就凭她惠妃,也想妄图皇后之位、太子之位?
真是天大的笑话。
“本宫知道了,不必理会。就让惠妃去显威风吧,本宫就坐山观虎斗。”
她薄薄的嘴角扯起,显得有些生硬。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