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眸子望向那抹快速移动同样弱小的身体,嘴唇轻颤着。
几分钟时苓背了一个大的背包走出来,里面装了他们两的衣服,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他们户口本。
那个唯一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时卿清晰地记得时苓抓住他的那只手也是冰凉的,却紧握着他,从来没有松开过。
那个时候时苓刚好成年,偷偷的替两人买了火车票。
当初那个场景还是记忆犹新,他们站在狭小的火车车厢,耳边是轰隆隆的声音,人群嘈杂的声音,里面的味道难闻,空气黏腻,弥漫着水果腐烂的味道,一种压抑的味道在胸腔蔓延。
更多的是一种逃离噩梦的,通往自由的喜悦之情多过了这些带给感官上的痛苦。
到了晚上时苓瘦弱的身体就将时卿紧紧地搂在怀里。
因为自小身体就不好,又因为那场车祸患上了眼疾,在半夜的时候,时卿的身体开始阵阵发烫,将浅眠中的时苓吓醒了。
“小卿,小卿……”时苓着急的唤着时卿的名字。
时卿的一时却逐渐涣散,时苓一摸时卿身上滚烫一片,立马举足无措起来。
时卿迷迷糊糊的听见事情说了句,“在这里等姐姐,姐姐去找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时卿快要陷入混沌时,时卿着急的小脸出现在眼前,焦急的看着他,可他只看见两片不断张合的嘴唇。
也许就这样死去也挺好的。
在通往自由的路上,不会再有人对他们拳打脚踢,言语侮辱,不会再饿肚子,而且天上还有父母等着他,不会孤单了。
那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所想的事情。
但是第二天,刺眼的光线却刺入了他的眼帘,缓慢的睁开模糊的眼睛看着时苓正坐在他身边。
转过头看向外面的暖阳,伸出手,将苍白的手暴露在阳光下,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
他没有死。
时卿躺在病床上,自嘲的闭上眼睛。
已经两年了,他本以为那一次的逃脱是重生,没想到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无尽的苦痛和寒冷。
病痛的折磨,他每天想的最多的事情,从这个窗台跳下去算了。
甚至在脑内模拟过,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他会是怎么样的死状。
两年来,时卿打工赚的钱全部用在他的眼睛上,他几乎就是住在了医院里。
转过头朝向睡在另一张的时苓,虽然看不清,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声音。
他想要像时卿照顾他一样照顾去照顾时卿。
时苓第二天五点钟就行了,立马将枕边的闹铃关掉。
揉了揉眼睛起床,看向旁边呼吸绵长的时卿,时苓轻手轻脚的起床。
最快速度的去厕所洗漱完,折回来,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少年,尽管他听不见,时苓轻声道,“小卿,姐姐去上班了。”
拿过摆在一旁的包,跨在肩上离开了病房。
时苓前脚刚出病房,少年垂在两侧的手逐渐收紧,握成拳,里面的骨头似乎要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