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青年蹙眉。
“难道我说的不对?”阮青青看他,“就前阵子,你和快门的人起争执的时候,是不是杀了他们两个人?”
“我不杀他们,当时横尸当场的便会是我。江湖争斗素来如此,哪容人片刻手软。”
“哼,你也知道是江湖争斗,寻常百姓可不像你们动辄就沾染人命,遇到大事,自然会害怕。你瞧不起人家,不就是仗着有武功,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么!”
青年哪想到自己一句话,惹来她这么多非议,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我……”
“好了,应然。不用理她,她就是爱使小性子。”同桌老者抚了抚长须,摇头笑道:“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道理,便生搬硬套,在你面前卖弄。阿阮,你道习武之人百般不好,为何你自己还要习武?岂不是自拆台面吗?”
“我习武才不是为了逞能卖弄。”
阮青青鸣鸣自得道:“我习武,是为了能够胜过那些绿林宵小。一旦他们以武犯禁,扰民不堪,我就能去整治他们。就像那秦卫堂一样,把那些祸害统统都一网打尽——”
屋内气氛陡然一变,像是触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禁忌。
年老者忙得伸出手,点了少女哑穴。同时,拱手道:
“失敬,失敬,小女管教不周,口出狂言。还请几位侠士不要放在心上。”
那边本来听到阮青青的话后脸色大变,刀剑都拔出半分的黑衣壮汉们,见状只能冷哼一声,坐了回去。但是气氛已经僵硬起来,颇有剑拔弩张之感。
老者知道这大堂是再也待不得,只能匆匆拿起行囊,指示着年轻人带着闹事的姑娘一起离开。
出门走了好远,他才解开女儿的哑穴。在阮青青暴跳前,抢先一步道:“女儿啊,你刚才可差点惹出大祸。”
见她貌似不服气,他又道:“你可知,刚才内堂里坐的那些佩刀人是谁?他们正是霸刀堂的人,霸刀堂这次负责在江南搜寻秦善。被他们听见你在为秦卫堂说话,惹急了那些人,恐怕事情还真不能善了了。”
阮青青闻言,也渐渐安静下来,好奇道:
“这么说,那秦善真的到了江南?”
“唉。”
老者不答,带着徒弟和女儿走远,一边走一边叹气。
“这江湖,又要迎来一片腥风血雨咯。”
一切起源于一场惊/变。
三个月前,武林圣地无名谷被不名人士攻破。大火烧山,整整烧了一天一夜。等附近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满山的焦炭,谷内弟子全部不见踪影。
而在那无名谷后山,被囚禁了三年的大魔头秦善,却也不见踪影。一时之间,谣言纷起,有人说,秦善正是大火的始作俑者,有人说,这大魔头也葬送在火中。无论如何,经此一役,秦善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
当年搅得江湖一片腥风血雨的秦卫堂前首领,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少林武当,十大门派,水路两方豪侠,便是连朝中人手,都在暗地追查他的踪迹。
然而,整个江湖搜寻了三月有余,风暴的中心人物秦善,却消失无踪,没有留下半分蛛丝马迹。
秦善这个人,像是和被大火烧尽的无名谷一样,再不留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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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齐若望推门而出。
“老爷。”
小厮候在门口,见他出来,连忙上前道:“今日有人送来拜帖。”
齐若望接过贴,看着上面金刀铁马一般写下的字。
今夜卯时,凝月楼恭候。
——右小嶷。
齐若望眉头微蹙。
右小嶷是谁?
他是年轻一辈中出名的刀客,曾被少林方丈亲道机敏空智,人中英杰。同时,他也是霸刀堂的副堂主。
可这样的右小嶷,为何要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人?
难道是发现了齐若望的身份?
略一思索,人/皮面/具下,齐若望出一个谁都看不到的笑容。可他又有什么身份呢?
他齐若望,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备车。”
齐若望道。
他要去会一会这个右小嶷。
小厮喊来车时,院内梅花刚落。
红梅如火。
踏上车辕的那一刻,齐若望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死在大火中的人。
秦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