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俞云双收回了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卓印清道:“拉我一把,起不了身。”
八月中旬已过,即便经过这几日的悉心调养,卓印清的身体比起两人刚成亲时已经好了许多,除了偶尔的气力不济,与依然没有什么血色的面容,其他似是已经恢复得如常人一般。
俞云双每日比卓印清起得迟,虽然不清楚他往日里起身时是如何应对的,却并不疑有他。将长发盘到了身后,俞云双牵住了卓印清伸出的手。
俞云双本以为凭着她的力气,将卓印清拉起来应是轻而易举,未料到卓印清却在使坏。
哪里是让她拉他一把,他分明便是将她往床榻上牵。
眼看着自己随着他的动作又被拉近了几步,俞云双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着卓印清将她拉到了身边,黛眉一挑道:“方才还说我撒娇耍赖,你这又是什么?”
卓印清眼尾描出一缕精致弧度,坦承道:“就是撒娇耍赖。”
俞云双原本还想趁机调侃他几句,却也被他的坦白噎了噎,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一声轻笑传来,风流肆意。
眼前蓦地一黑,是卓印清盖住了她的双眸:“你猜我又要做什么?”
“我怎么能知——”俞云双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到自己的唇覆上了一片温热,辗转缱绻。
呼吸之间尽是他的气息,清爽好闻,而唇齿却是另一番感触。
俞云双努力睁了睁眼,入目之处却是一片漆黑。
眼睛看不见,其他地方的碰触便愈发得强烈,俞云双撑在床榻上的手臂有些莫名的发软,就着一片漆黑想要重新寻一个支撑,便被卓印清准确地捕获,十指相扣之间,将她稳稳撑住。
门口响起一阵动静,是听到了两人动静的映雪端了热水进来,本打算立在内室之外问两人知否要起身,刚来到厅口,脚步便倏然顿住。
围绕着床榻的帷幔早就被俞云双盘起,此刻两人的模样便全部被她看在了眼中。
卓印清抬眸扫了她一眼,映雪匆忙垂下了头,端着木盆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半晌之后,两人终于分开,卓印清也松开了覆住俞云双眼睛的手,看着她眼角挂着一层淡淡樱色红晕,轻笑道:“这是你方才欠我的,我要回来了。”
俞云双低咳了一声直起身来,外强中干道:“既然是我欠你的,那不应该是我来么?”
卓印清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似笑非笑道:“确实应该你来,要不你再来一次?”
俞云双恨得牙痒痒,却拿他没辙,便只能从床榻上起身,将映雪重新唤了进来。
因为早上两人在床榻上的一搅合,待到俞云双与卓印清都整理完毕,坐着马车入宫时,巳时已过。
把守宫门的侍卫验过了牌子,两人方才入宫。
因为当今圣上俞云宸尚未满一十五岁,尚未大婚,而自俞云双的母后薨逝之后,先帝便再未重新立后,是以如今后宫之中地位最尊崇的,是俞云宸的生母季太妃。
俞云双今日携驸马归宁,便是要去季太妃的寝宫中觐见。
领路的内侍便是季太妃宫中最为得力的内侍高诚,见到了俞云双与卓印清相携走来,匆忙迎了上去,对着二人行了个礼。
俞云双在季太妃的膝下长大,与高诚十分相熟,见到了前来领路的是他,笑道:“太妃是不是觉得本宫许久未入宫,记不得宫中的道路,才会派了你来为我领路?”
高诚憨笑道:“季太妃娘娘从一早上起来便候着长公主呢,一直念叨着虽然长公主不到午时必然不入宫,却还是吩咐我早早便在这里候着长公主。”
俞云双闻言一顿,而后颔了颔首道:“我知道了,你且在前面带路罢。”
话毕,俞云双又补充道:“走慢一些,驸马今日身体不适。”
高诚的视线随着俞云双的话,落到了立在她身侧的卓印清身上。
与俞云双的一身繁复宫装不同,卓印清一袭黛蓝色的文官服更趁得他长身玉立,清俊的面容上,神色一派舒逸闲雅。
饶是高诚在宫中见过了各色佳公子,对于卓印清的容貌气度,也不禁暗自在心中赞叹了一番。
向着两人做了行了个礼,高诚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走到了前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