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嫁给你,我亏大发了!”柳蔓儿在他身后吼道,“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我简直是瞎了眼!”
听到这话,叶远心头一阵抽痛,这下换他感觉有人拿刀子扎他心了,他看向深邃的黑夜,眼中一抹无奈,深处有死死压抑的痛苦。
一入军营深似海,从此情义是路人,这事从方氏第一次送他去参军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他是逃不开的。
“你再给我几年时间好不好?”他终于开口,说道:“给我几年时间,证明你自己的眼睛没瞎。”
“我凭什么要给你时间,我大好的青春,就要浪费在这虚无的等待中吗?”柳蔓儿冷冷的说道,她的心底如同海浪一般波涛汹涌,肆意起伏。
“那随你吧。”男人说完,大踏步而去。
柳蔓儿想了想,拔腿追上去,道:“有什么事情,你说清楚行不行?有什么误会你跟我解释,你不要这样不言不语,什么都不说好不好?”
“你这样忽然出现,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人,你知道我心中是何等滋味吗?”柳蔓儿拦在他的身前,说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解释清楚的,有什么困难至于让你以死去解脱?又有什么问题,让你宁愿浪迹天涯,也不敢回家?你是刨人家祖坟了,还是灭人家全族了?”
“你什么都不说,我会很担心的,你说清楚再走不行吗?”柳蔓儿的话说完,眼泪便已经是如同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的落下,她见到他,心中真的是委屈无比,她也很想要大声的质问他,很想得理不饶人的闹上一闹,但是,她还是选择平静下来,问清楚真相。
“在这一刻,我们还是夫妻不是吗?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让我知道的?”柳蔓儿擦掉眼泪,平静的问道。
“我……”叶远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只是苦笑一声:“我今天不应该过来看你们的。”
“呵,那你为什么要过来?你既然过来了,就应该将事情跟我说清楚,否则的话,我定然会胡思乱想不得安宁。”柳蔓儿说道:“就算是你已经变了心,但你跟我说清楚,也不会少你一块肉的对吗?”
“我没有变心,你相信我,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叶远说道:“我很想要将事情跟你解释清楚,但是我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有时候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才会更加的开心吧。”
“对不起,那是你的想法,你不能以让我快乐、为我好这种虚伪的理由,来剥夺我知道真相的权利。”柳蔓儿淡然说道:
“很多人都认为不知道真相的人,会更开心,但其实不知道真相的人,整日都惶惶不安,若是你没出现,那我就也不多想了,可是你出现了,还如此做派,怎能让人不担心。”
“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说吧,我可以承受的住,我连死都不怕,其它的更加是不能打倒我了。”柳蔓儿定定的看着叶远,雪白尖细的小脸上满是坚定的表情。
“没什么好说的。”即使柳蔓儿已经这样说了,叶远还是摇摇头,说道:“等我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了,再来找你们母子,到时候我会将真相告诉你,日后别跟别人说你认识我,这样,才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们的生活。”
说着他不再停留,大踏步的往前而去,柳蔓儿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周围已经空无一人,连声音都听不到了,她才回过神来,眼前一段脚印已经被薄雪覆盖,天渐渐亮了起来。
柳蔓儿抬起腿,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几乎都要冻僵,久站,也让她的腿木的厉害。
“为什么要这样子。”
柳蔓儿想不明白,所有的想念好像都成了笑话,难得一见,可是留给她的也不过仅剩手掌的余温而已,一切如梦如幻,看了看天,东方已经露白,柳蔓儿忽地一笑,假的,都是假的,看到的人是假的,说的话是假的,过得这个年也好像是假的。
脚冻僵的厉害,雪越下越大了,柳蔓儿就刚刚站那么一会,斗篷上、肩膀上已经全部都是雪花,她伸手拍掉披风上的雪花,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家走去。
这下好了,大年初一,都不用睡觉了,这意味着自己天生就是劳碌命吧,新年伊始,见到了故人跟爱人,但却最终都是分离,这兆头不太好。
然而,更加不好的还在后头。
柳蔓儿刚踏进家门,便有人迎了上来,她一步步的往中门走去,碰到一位躬身行礼的丫鬟,她挥挥手,道:“让人给我准备一些热水。”
“是。”丫鬟应和一声,躬身而退。
走过垂花门,柳蔓儿往后院厅堂走去,等走到厅堂门口的时候,除了微红的眼眶之外,已经看不出她刚有哭过的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