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长安城内业已无人不知,自大夏开国以来,能享受大内侍卫充当看家护院这项荣耀的并非杨致一人。安贵侯在爱子横死之夜,便同时享有了这项待遇。
从精神压力上来说,派驻忠武公府的侍卫起码要轻松了八百倍。尤其是杨致回来以后,即便是疯子也不会担心杨府上下人等的人身安全。虽然也有人背地里觉得老爷子人品很是一般,但只要摸准了他的胃口巴结得好,一不留神还能落个几十两打赏。
派驻安贵侯府的侍卫的感受就大不一样了。事发当夜小侯爷若不是丢了小命,很难保证董坚那个愣头青不会纵兵屠府!整个侯府凄凄惶惶死气沉沉,侯爷整日脸色阴森可怕,侯爷夫人连日哭闹不休,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触霉头。非但如此,最让侍卫们感到头痛的是还得时刻提防着:有可能在任何时候、从任何方向飞进来的诸如烂泥巴、臭鸡蛋之类小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袭击。
一听说杨致“抱病”前来吊唁,安贵侯李益聪也不禁有点腿肚子发软,* 定了定神给自己壮胆道:“本侯还真不信了,他杨致杀了几个突厥人就没王法了!有本事今日他连本侯一起杀了吧!”
听了杨致的跟班侍卫一字不落的将“先头悼词”通报后,安贵侯顿时稍感心安。外强中干几乎是每一位皇亲贵戚的通病,他们一般只会在自己迫切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世上还有“王法”这么一回事。安贵侯暗自寻思事情虽因杨致而起,但人总不是他杀的,或许这个一步登天的奸商家的小崽子是来为耿超等人来乞命也说不准。他虽贵为国舅,但明面上的爵位品级比杨致差了一大截。当下不敢大意,竭力按捺心头的惊疑骇惧,强自镇定着依照官仪到侯府门外迎候。
安贵侯世代富贵养尊处优,作养得十分好气色。若非爱子新丧面带戚容,其仪表风度倒与北燕定北王有几分相仿佛。杨致占了做死人时得来的高官显爵的便宜,在门前只象征性的略一拱手道:“杨某听闻侯爷爱子新丧,特地抱病前来吊唁,望侯爷节哀顺变。”
这几句话倒是说得中规中矩,安贵侯心神不定的冷冷还礼道:“有劳忠武公大驾了。我儿死不瞑目,本侯一定会替他在皇上那里讨还一个公道的。”
小侯爷虽已装殓入棺,但既未发丧亦未下葬,仍然停灵在堂以待“伸冤”。由于天气炎热,远远就闻到厚重的石灰味中透出的一股尸臭。杨致也不多话,径自走到灵前皱眉连连叹道:“小侯爷风华正茂,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场!正所谓早死早超生,免到凡间变畜牲。可惜啊,可惜!”
几声感叹表面上挑不出什么毛病,可安贵侯怎么听就觉得怎么恶毒,愤然咬牙道:“小儿因何而死,忠武公想必心知肚明。又何必在此冷言冷语?本侯纵然拼得这条老命,也断不会让小儿白死!小儿尸骨未寒,请恕本侯无心相陪,忠武公这便请了!”
“我不是可惜别的。”杨致悠然笑道:“而是可惜小侯爷死得不是地方,没被明正典刑,绑缚西市枭首示众!”
见安贵侯气得浑身打颤愕然色变,立马很无辜的声明道:“这只是杨某愚见,侯爷不必动怒。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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