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狄禹祥本想问,她还有多少心思是他不懂的,但突然又觉得这话没必要问,她听话又乖巧,而他有得是时间去自己知道。
看他乍然失笑,萧玉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时长南又呀呀跟她说起话来,她就没再问下去了。
第二天那位闻大人来后,一直都是喜婆婆和桂花伺候,中间狄禹祥让桂花叫了她出去给闻大人见礼,萧玉珠出去跟人见了面,道了礼,说得几句话,就回了后面。
后来他们喝起了酒,桂花退到了后面抱小公子,逗小公子玩的时候,桂花问萧玉珠道,“少夫人,为何你不与你那位大人多说几句话,我听那位大人已经是做官的了呢。”
“妇道人家,岂能多言。”萧玉珠拿着针缝着衣裳,淡淡地道。
“哦。”桂花哦了一声,又抱起了小公子在屋内转圈圈,走得几步,忍不住心中的话道,“我在外头瞧着,京中的妇人也是可以跟男子说话的,我今儿个去买雕花酒的那个铺子,还是个女老板娘自己开的。”
萧玉珠“嗯”了一声,“京城地界大,什么事都有,不稀奇。”
“那您……您,也是可以跟人说说话的嘛,这里的人都这样……”桂花吞吞吐吐地道。
萧玉珠微微一笑,手中的针线未停。
见她不语,桂花失望地别过脸,不敢再说话了。
她其实还是希望少夫人能多出去走走,这样的话,她也可以多跟着去了,上次跟着她去买布料,少夫人就给她和丁郎打赏了一人好几尺的布。
可惜少夫人就是太听话,大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她出门,她一步门竟都不出。
这日,那位闻大人喝得甚是痛快,厨房里还多添了几次菜,走的时候,萧玉珠让桂花把她从淮安带的那几味果脯包了,送给了那位闻大人。
醉醺醺的闻大人怀里揣着几包南方小糖,东倒西歪地坐在马上,让小厮牵着回去了。
过得几日,闻大人让家中小厮给狄禹祥送来了一封信,信中说国子监的那几位老学儒要去春迎园赏花,问狄禹祥要不要一同去凑个热闹。
狄禹祥没料他主动提起的引荐来得这么快,得信后,他扬了扬眉,提笔写了一封信,先感谢了一番闻大人的相邀,又借了谦词,问及了那天去的几位学儒是哪几位。
闻仲言接到信后,看着信哈哈大笑,对着身边的管家道,“如老师所言,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遂后,他提笔疾挥,把那几位去的学儒的祖籍,家世,派系,喜恶一一道尽,一封信下来,写了二十张有余,颇有几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思。
闻仲言写罢,又回了如公的信,在信中提及狄禹祥原配妻子,只言道了一句:康公之外孙女,内慧沉敛,心思慎密,一如老师所断。
狄禹祥接到信后,看着信张却是沉默了下来。
晚上他许久都没有睡着,半夜低头轻问怀里的人,“你睡着了没有?”
半睡半醒的萧玉珠清醒了过来,在他怀里轻摇了下头。
“如公对我有些过于尽心……”狄禹祥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沉吟了一下,“你知是为何吗?”
“我听我娘说过,如公跟我外祖颇有几分真交情。”所以那天,她才让他带了外祖的披氅去。
“真交情?”
“嗯,多的娘就没跟我说了。”萧玉珠说到这沉默了一下,尔后轻声地问他,“如公尽心,不好吗?”
“现下看来是好的。”狄禹祥拍拍她的背。
“你在担忧什么?”萧玉珠直起了点身子,许是黑夜,有些她从不开口说的话就轻易出了口。
“你还记得你二妹妹吗?”
“二妹妹?”萧玉珠完全直起了身子,“与她何干?”
“下月初一的赏花会,到时到场的几位大人里,其中一位是她的公爹。”
“哦。”萧玉珠趴回了身子,淡淡地道,“是么。”
听她不甚在意,狄禹祥笑了笑,把他们身上的被子盖紧后,又道,“上京之前,你三叔跟我说你二妹妹的夫君受右相举荐,春后会上京任职。”
“右相?”萧玉珠听得呆了呆,想起这朝庭当中的左相,那才是与她外祖真正的同门师兄弟,听她爹说,外祖与左相是同一个先生念书念出来的同窗。
“如公是左相的人?”萧玉珠突然问。
“如公不是,他向来不过问朝庭之事,但与御史大人是同族。”
“清派?”萧玉珠睡意全无。
“嗯。”
他这一应,便把萧玉珠带得如他一样,怎么样都睡不着了。
左相与她外祖是同门,外祖与如公有交情,如公是清派御史大夫的族人,而公爹是归属清派一流……
现下看来,如若二妹夫受右相举茬进官,那就是二妹夫一家就是明显的右派中人了,相对的,她家二叔也会被归到右相门下去。
简直就是散乱得可以。
“大郎……”他许久没有出声,萧玉珠刹那也能体会他那杂乱的心思,“你意欲如何?”
狄禹祥见她被他带得纠结了起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在未及第之前,我哪派都不会沾,这些事我自会想法子应对,告诉你,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准备,我算算这时间,你二妹妹不日就要进京了。”
他瞒到现在,眼下也是瞒不下去了,只能借着时机说出来,该她操心的,他就算隐着藏着,最后还得她操心。
他可以管着她不见许多人,但却没法子,拒绝她娘家的妹妹与她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