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说。”张翠花有些犹豫，昨天晚上她是一晚上都没睡着，虽然说不明白明明是大好事，李公子为什么不让自己到处去说，可想着李公子那是郑重的表情，她又觉得这事情很重要，对于稍微有些大嘴巴的张翠花来说，最痛苦的恐怕就是明明知道意见天大的喜事，却只能够埋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弟妹放心，李大哥已经回去安排了，”赵守孝笑着说道：“我这里忙不过来，这事就麻烦你们了，还有，我在杏花村亲近的人不多，洗三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来的。”说完，从袖口了拿出两个红包，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实在是事情太多了，竟然将最重要的给忘了，这是喜钱。”

    肖大柱和张翠花也没有推辞，将两个红包放起来，“赵二哥，恭喜你啊，这正是天大的喜事，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就算你不叫我们，我们也一定回来的，沾沾喜气，没准很快就能够给小柱添个弟弟妹妹了呢。”

    “是啊，赵二哥，你放心，这事我会办好的，保管一个时辰内，整个杏花村都知道，赵二哥家的媳妇生了五胞胎。”张翠花拍了拍自己的胸，保证地说道，哼哼，让那些个曾经因为大柱接近赵二哥而孤立他们的人去眼红后悔吧，在她看来，赵二哥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呵呵，就麻烦弟妹了。”赵守孝说完，看着肖大柱，“大柱，你看我家，有个坐月子的，还有五个孩子，我是不能够离开的，小妖坐月子需要吃的东西，还有洗三，之后的满月酒，恐怕都要麻烦你帮忙了。”

    “赵二哥，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不说我也会做的。”肖大柱憨憨地笑着说道：“再说，今年地里也没什么大事，红薯，玉米长得都挺好，水稻只用收割一茬，”不过那一茬恐怕比起去年的两茬的量都要大。

    “那就麻烦你了，这里是一百两的银票，若是不够，到时候再说，家里的牛车你也可以用。”赵守孝笑着说道。

    “恩，”肖大柱也没有客气，接过银票，和张翠花离开，一路上问着张翠花，坐月子的女人要吃什么好？越听他的心里就越是心酸，当时自己没本事，翠花生小柱那一个月，就吃了几个鸡蛋而已，“翠花，等到你下次坐月子的时候，我也给你买这些吃的，给你好好补补。”

    “呸，说什么呢？这肚子都还么动静呢，你就在想坐月子的事情，我们先回去跟爹娘说这个好消息，随后我再去大贵叔家里，他们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张翠花向来就不是害羞的人，一听肖大柱这么说，直接捏了捏他的手臂，大咧咧地说着。

    肖瑶在休息的时候，赵守孝一边看孩子，一边在院子里杀鱼，准备中午给肖瑶熬鱼汤喝，竖起耳朵，听着堂屋里的动静，一有孩子的哭声响起，立刻洗了手奔过去，要是一会，孩子没动静，他同样会不放心，跑到堂屋里去看看，见五个孩子睡得香甜才放心的接着做事。

    于是，赵守孝基本上是保持这一刻钟跑一趟的频率，却丝毫不觉得疲惫或者不耐烦，浑身的力气像是怎么都用不完一般。

    而在这期间，整个杏花村都炸开了锅，赵二傻子家的肖大丫生了五胞胎，听了的众人直觉是不相信的，可从张翠花嘴里传出去的，那是描绘得绘声绘色，四个男孩一个女孩是长得一模一样，这不，最想开热闹的一拨人在不久之后就来到了赵守孝家里。

    “大侄子，听说你们家大丫生了五胞胎，我们想来看看，沾沾喜气。”这时，赵守孝已经将鱼汤熬得产不多了，用小火煨着，只得肖瑶一醒，便可以喝了，所以，他就守在孩子身边，自己家里的孩子是怎么看都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的。

    开门，看着平日里说三道四的一群大婶们，对自己说话是前所未有的客气，赵守孝即使心里不怎么待见，听他们的话，脸上也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是啊，只是，孩子现在睡着了，婶子们小声点，看了就回去，可以吗？”

    “恩，”本就带着八卦的心思，她们当然不会有意见的，可即使是有心里准备，可看着那躺在一起的五个奶娃娃，还是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在赵守孝紧紧地监视下，还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笑话，她们即使没有李青宁那样的眼界，依旧看得更高的层次，可她们却很明白，这五胞胎绝对是天大的夫妻，关于那个传说，她们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她们又不是傻子，明知道这两口子得到老天爷的眷顾，还要跟他们作对，那不是找死吗？

    “我们走了。”一众看热闹的人在赵守孝送出红包之后，心里的那丁点小别扭都没有了，虽然打开红包，只有五文钱，可这么多人，合起来也算不少了，心里再次掂量，看来这赵二傻子，呸，是赵二侄子真的是飞黄腾达了，还是赶紧告诉家里和亲近的人，要好好地跟他们相处。

    “碰，”满满一木盆的水随着木盆的落地，淋湿了赵肖氏的裤脚，“什么！五胞胎，还有四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大哥，二哥，你们不是在说笑的吧。”说着这话，赵肖氏愣愣地看着走进院子的肖大生和肖二生。

    肖二生因为是村长，所以，村子里一有什么动静，他是最先知道的，一听这个消息，他直觉反应就是小妹那边不好了，路上碰到大哥，两人一合计，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想着这个消息瞒不住小妹，再加上他们自己心里都震惊不已，所以，选择在第一时间告诉赵肖氏。

    看着自家小妹一副我不相信，这不可能的样子，兄弟两个在心里叹气，小妹终究还没有放开，又有些暗恨，为什么赵老二和那肖大丫运气如此之好，明明小妹越来越像没有遇到赵明之前那样的性子，他们相信，等时间一久，小妹一定会忘记赵明，就算之后依旧不待见赵老二，那赵老二也不会成为小妹的心头刺，变成小妹怎么也去除不了的魔障，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个五胞胎，这不是明摆着要刺激他们家小妹吗？

    见大哥和二哥面色凝重，眼里尽是对自己的担忧，头顶着炎炎的烈日，赵肖氏只觉得浑身冰冷，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呵呵，”奇怪的笑声从嗓子眼发出，“这竟然是真的，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老天爷没长眼睛吗？怎么会赐个那两个人五胞胎，哈哈，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赵肖氏抬头，看着明朗的天空，大笑着的同时，眼泪也滚了下来，随后，被木盆绊倒在地，肖大生和肖二生看着神色有些不对劲的赵肖氏，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小妹，你冷静一下，难道你想成为疯婆子，让死了的赵明两口子看笑话，也让赵老二一家子看你的笑话吗？”

    “不，我不会的。”一听肖大生这话，赵肖氏立刻抓着肖大生的手臂，力道大得令肖大生都觉得疼痛不已，“可是，大哥，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那么厚待那两个人？”说到最后，赵肖氏的声音依旧有了哭意。

    “小妹，没事的，有大哥和二哥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们先起来，你去换件衣服，冷静下来，这件事情我们再从头商量。”肖大生安慰着赵肖氏，心里心里却依旧有了主意。

    等到赵肖氏收拾好了，“对了，五妹和小妹呢？还有赵德？怎么就小妹你一个人在家里。”肖大生喝着赵肖氏倒上来的白开水，问道。

    “赵德去菜地里了，五妹和小妹我让她们去镇上买绣线了。”赵肖氏虽然冷静了下来，可是精神头依旧有些不好，“大哥，二哥，你说这事，我们该怎么办呢？”五胞胎啊，那是天赐的福瑞，她曾经也想着自己会不会怀多胞胎，谁曾想这样的好事竟然落到赵守孝那个傻子身上。

    “哎，小妹，我说你魔障了，你总是不觉得。”肖大生叹了一口开口说道：“二弟，你说，若是没有遇上赵明那畜生之前的小妹，遇上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

    收到自家大哥的眼神示意，肖二生明白肖大生的用意，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赵老二家的运势是谁也阻挡不了的，既然打压赵老二已经成为不可能，那么，就不如顺势为自己谋福利，“若是之前的小妹，我想想，”作为村长的肖二生见识自然要比一般的村民高得多，知道的事情更是不少，“小妹作为赵守孝的亲娘，有一个五胞胎的孙子，哎哟，这是天大的好事，也说明小妹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人，不是吗？”

    赵肖氏没有说话，却将肖二生的话听了进去，她胆子大，心肠狠毒，可依旧对鬼神之事很是忌讳，就算心里再恨赵守孝的好运气，可五胞胎已经出生，她是不接受也得接受的。

    “整个杏花村，姓赵的就小妹你们这一家，所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五胞胎之后定是前途不可限量的。”肖二生边说边想着自家小妹的性格，“即便是小妹现在已经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儿女了，可让自己的儿女依靠着赵老二那五胞胎飞黄腾达起来，估计，地下的赵明和那赵苗氏会气得吐血。”秀色农家

    见赵肖氏的神色有些松动，肖大生接下自家二弟的话，“再有，小妹，你要想想，即便因为上次的事情，你们家和赵老二他们家的关系闹得很是僵硬，可是，见面，赵守孝和肖大丫必须得喊你一声娘，那么罕见的五胞胎，长大之后，也得喊你一声爷爷，而赵明两口子确实尸骨无存，自己的亲骨肉，亲孙子都不知道他们这两个人的存在，这是何其的悲哀。”

    肖大生完全想不到，他和肖二生这些话便是赵德这些年对赵守孝的态度宗旨，赵守孝被欺负，生活很难过的时候，他会在心里得意洋洋，毕竟折腾的是那个无所不能，事事都压自己一头的弟弟赵明的儿子，这一年，赵守孝越过越好，赵德被自家的不孝子打击得可谓是片体鳞伤，他为什么能这么快振作起来，无非也就是因为肖大生所说的那个原因罢了。

    “大哥，二哥，我明白你们的意思。”赵肖氏开口说道：“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的，若是撇开赵老二的身份和赵明的那一层来说，这五胞胎对我来说绝对是好事情。”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她要是能够将这都撇开，自己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至于我的那些女儿，”冷笑一声：“大哥，二哥，我们也不用担心，他们的本事，心眼多着呢，不用我们做什么，他们也会做的。”

    “小妹，你的意思是？”肖大生如今都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小妹了，怎么有些阴晴不定的样子。

    “洗三我会带着家里的所有人去捧场，我是五胞胎的奶奶，这在杏花村恐怕还没有那个女人以后的地位能够超过我了，”赵肖氏笑着说道：“我现在不缺吃不缺穿，可看着赵老二幸福地过日子，我心里就难受，让我的那些儿女们，因为赵老二而风光起来，大哥，二哥，你们相不相信，他们穷的时候，绝对可以丢下他们的爹娘，可他们有地位了，有了银子，富贵了，是绝对会将我们两人供气来的。”

    肖大生和肖二生点头，五胞胎有多么的稀奇他们很清楚，小妹所说的话也一点都不过，“小妹，你能够这么想是最好不过了，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

    赵肖氏低眉，哪里有那么容易，在两位兄长面前，她努力做到风轻云淡，可每个夜里，她依旧要受到噩梦的袭击，赵明的风度翩翩和他的决绝，病秧子般的赵苗氏，赵守孝的分光无限，肖大丫的得意猖狂，恐怕今晚还会加上五个奶娃子，好好过日子，也总得那些人都放过自己才行。

    在她看来，肖大丫就是她的克星，在赵守孝没有遇到肖大丫的十几年里，她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的舒坦，看着赵守孝被自己当畜生一般的使唤，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高兴的时候给个窝窝头，不高兴的时候就让她饿着，这种感觉这是爽快极了，只要一想着那赵守孝是赵明的儿子，被自己那么的欺负，侮辱，她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惜，肖大丫出现了，将这一切都打碎了，晚上做的美梦也变成了噩梦，都怪肖大丫，让赵守孝脱离了她的控制，哼，还是那句话，她不相信这赵老二和肖大丫会一直这么走运下去，她一定要撑着一口气，等到他们倒霉的那一天，到时候，她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与赵肖氏因为监牢之行将心里的恨深深压在心底不同，肖李氏一听这话，一张温柔的脸都扭曲在一起，恶狠狠地瞪着肖水，紧紧地抓着她的两只手臂，完全没有看到肖水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更没有听见自己心爱的女儿呼痛的声音，“你说得是真的？肖大丫那个贱人，真的生了五胞胎？”

    此时的肖李氏是完全忘记了本来的伪装，只因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刺激大发了，“娘，我说得是真的，你快放开我，痛死我了。”肖水哭喊着叫道，只可惜，肖李氏一听，抓着她的手更紧了，“说，听谁说的，快点告诉我。”

    “如今村子里的人都在这么说，娘，你不相信，可以出去问问，是真的，好多的大婶都亲眼见过的。”肖水说完，就哭了出来，“爹，肖金，你们在哪里？快来救我，娘好可怕。”哭喊的声音不小，在菜园子里用心教儿子种菜的肖雷听见了，“小金，有没有听见你姐姐的声音？”

    “有，”肖金点头，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点头，扯开一抹笑容，“好像是姐姐在哭，”当听真切之后，着急了，扔下手中的锄头，“爹，我们回去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欺负我姐姐。”

    肖雷没有意见，等两人冲进院子，刚好看见肖李氏将肖水推到地上，狰狞着一张脸，就要往外走，肖雷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这星儿到底是怎么了？以前的温柔，贤惠，贴心都去了哪里？

    眼角看着女儿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抓着肖李氏的手臂，“你要去哪里？你对水儿做了什么？”

    质问的声音，头顶的烈日，以及手腕上传来的疼痛，令肖李氏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再回想着刚刚所做的事情，忙回头看着肖水，这是肖金已经去扶起肖水，“爹，你快来看看，姐姐的手掌，还有胳膊都破皮了。”话落，不满地瞪了一眼肖李氏，就算是姐姐做错了什么，娘也不能对姐姐这样。

    “水儿，我，我不是故意的，给娘看看。”肖李氏一听，脸色都白了，想要上前查开肖水的伤口，却忘了自己被肖雷拉着，可看着肖水不复之前对自己的亲近，而是闪躲到肖金后面，伤心得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水儿，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肖李氏哭着说道：“娘只是接受不了，她肖大丫凭什么能够生五胞胎，还能够平平安安地生下来，而我，我的孩子。”

    “够了！”肖雷打断肖李氏的话，实在是不想肖李氏将那些陈年往事在孩子面前抖出来，大声地吼道，“小金，带你姐姐把伤口清洗一下，上点伤药，我和你娘有话要说。”

    “恩，”肖金点头，他也不傻，家里看起来是娘当家，可实际上，真正的当家人还是爹，只要爹一句话，就是娘也不能够反驳的，只是，又是肖大丫，有完没完，为什么老是因为那个丑女人搞得自己家里鸡犬不宁。

    等到肖雷和肖李氏进了房间，肖金断了清水，小心翼翼地替肖水擦拭，“姐，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肖大丫和那二傻子不是好久都没有来我们家了吗？他们做了什么，让娘这么生气。”

    肖水摇头，“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事情做什么，好好地跟着爹学种田，现在的生活越来越好了，我们家每顿都有米饭白面吃，真是不错。”虽然是这么说着，可肖水眼里的忧愁并没有散去。

    她倒不是担心肖李氏那边，毕竟娘的反常肯定是事出有因，只是爹不想让他们知道而已，她更担心秀才哥哥那边，肖大丫本来是秀才哥哥的媳妇，若是没有退婚那件事情，这五胞胎的夫妻就降临到秀才哥哥家里了。

    这一年里，她已经懂得不少事情，因为肖大丫的转变，秀才哥哥的心里对于退婚早就有些后悔了，好在他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再加上肖大丫以及那个成亲，所以，秀才哥哥即便是后悔，对自己也还是不错的。

    可肖大丫这五胞胎估计会再次刺激到秀才哥哥，包括秀才哥哥的家里人，等到一年多后，自己嫁了过去，若是不能生下多胞胎，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只是，多胞胎哪里有那么容易说生就生，况且是像肖大丫那样的五胞胎。

    因为这么想着，肖水对于嫁给李秀心里忐忑不已，她可不想像娘那样，让秀才哥哥跟家里的断绝关系，这些日子，她有发现的，爹经常往爷爷奶奶他们住的地方去，她悄悄跟过去，就看着爹远远地盯着爷爷奶奶那挤得不行的小院子里，鸡飞狗跳，孩子的打闹声，热闹得很，她清楚得从爹的眼里看出了悔意，也看出了爹想要修复与爷爷奶奶，大伯，三伯之间的关系。

    可是娘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好几次提到爷爷奶奶，得到的就是娘的冷眼，她有些担心，这样下去，会让爹娘的感情越来越冷淡，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再想挽救也难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怎么样？疼不疼？”肖金上好药，看着自己叫了好几遍才回神的肖水，笑着问道。

    “没什么，”肖水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以后你没事的时候，就去爷爷奶奶家里坐坐，给几个小侄儿带些吃的。”

    “为什么？娘不是不喜欢我们去那里吗？”肖金有些不明白。

    肖水看着还处于懵懂年纪的肖金，笑着说道：“可是爹喜欢，你要记住，爹才是一家之主，相信姐姐，我这样也是为了娘好。”

    “恩，我会的，放心，不会让娘发现的。”肖金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