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程若珂紧紧抓着被单,她知道展勒言是出现在这张床上睡的,他们原本是夫妻,是应该睡在一张床上的,可现在,这张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也理所应当只有她一个人——这种种无不是在无形的讽刺她,这种生活还要持续很久。
陈嫂尊重她,但会有谁羡慕她?又为什么羡慕她呢?单纯是因为她嫁给了展勒言,成了所谓的有钱人吗?
一个为了利益将自己的亲身女儿送给别人的父亲,还配得上伟大的父亲的名称么,若是他想得明白,也不会糊里糊涂地就将她嫁到了展家。
如今看来,展勒言也分明就是不想买账,就算展家的意思很明确,但展勒言却根本不会去顾及展家的面子——展家靠的是他,而并不是他靠着展家,别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小小的蚂蚁,任凭展勒言观赏他们是如何挣扎……
想到这,程若珂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了枕头里,柔暖羽毛般的触感也不能安慰她一分。
但因为头脑的混沌,她很快就沉睡了,只不过微微皱着的眉头无不是在说明她睡觉的不安分。
那个梦,又来了……
梦中火热与冰冷交缠,她的身上仿佛有火,又仿佛有冰,巨大的蛇缠绕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有些动弹不得……
程若珂猛地惊醒,她好像又回到了那里,那个看似陌生却又熟悉的地方,她下意识地别过头,发现门缝闪着一丝丝的灯光,看来展勒言还在工作……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抱起一条珊瑚绒毯,偷偷打开了一条门缝,想一看究竟似的,但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打草惊蛇了。
空旷的走廊偶尔会有凉风,令程若珂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毛毯。
男人好看的侧脸映入程若珂的眼帘,此时他的眼神竟然没有平时里高高在上,什么东西都看不进眼里的神情,有的只是眸底的一丝哀伤,却又不明显。
程若珂瞬间清醒了似的,她又转过身子,钻进了房间里。
似乎总是有人想要打破眼前的美好,宛如完美雕塑般的男人微眯了眯眸子,看向了卧室的方向去……
翌日。
程若珂早早就起床了,头部传来的微微不适感令她蹙着黛眉,她习惯性地环顾着四周,展勒言不在,那就好。
她刚掀开被子,身子摇晃了一下,昨晚的头疼并没有消散,让她的步子有些不稳。
展勒言走出浴室,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程若珂,随后放下浴巾,正朝她走去,程若珂像是没看到似的,与他擦肩而过。
“没事?”
程若珂顿了顿,她侧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当然。”
“那就好,我可不想家里充满病毒。”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展勒言意外自己没把话都说完,他没多想,或许是不想与她多说话吧。
陈嫂早就准备好了早餐,一见楼梯上的郎才女貌,心里美滋滋的,她经常盼着家里能有个女主人,这样展先生也不会太累了,每天早出晚归,真是正常人也会被逼疯的。
虽然她知道展勒言喜欢工作,甚至到了工作狂的地步,陈嫂曾见过展勒言废寝忘食的工作,她甚至有些害怕展勒言这样的状态——但有了女主人,应该会收敛了点吧?想到这,陈嫂不由得笑了笑。
“展先生,展太太,早上好……”
“早。”展勒言淡然地说着,眸子若有若无地瞥着程若珂,仿佛是在警告她不要乱说什么话。
其实程若珂也不想去理会那么多了,她现在的头真是有些太晕眩了,难道是昨晚淋雨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严重的头疼过。
陈嫂将一碗温热适宜的粥放在程若珂面前,“太太,您还需要什么的话,尽可吩咐我。”
“嗯。”程若珂微微点了点头,刚刚走路的时候就很疼了,现在一摇头,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太太,您是不舒服吗?”陈嫂看了看程若珂的神情,但又不能直接伸手去捂她的额头试探温度,她也还不确定,但昨晚展太太确实是淋雨了,而且没有喝一杯热水。
“可能是刚起床,头还有点迷糊,我没事的。”
陈嫂还想说什么,看着程若珂低头喝着粥,也只好作罢。
展勒言冷眼瞥着程若珂,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阳光懒洋洋地洒进屋子里,透过落地窗直射餐桌上,明明是美好早晨小两口吃早餐的幸福景象,此时却变味了,他们更像是陌生人。
不曾打招呼,也不曾谁对谁关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