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昨夜老皇帝一面嘱咐着他,一面口吐鲜血,他便忍不住涕泪横流。
楚洛衣穿过跪了一地的人群,缓缓走到北流海身边,素手轻轻搭在了北流海的肩头。
北流海没有动,依旧看着床上的老人,素来冷硬的男子,此刻却失声痛哭,声声低沉,仿佛肝肠寸断。
楚洛衣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走的很安详,没有遗憾。”
最终楚洛衣蹲在他身侧如是轻声开口。
北流海抬起一双泪眼,将她拥入怀中:“外公..没有了..”
楚洛衣鼻子一酸,是啊,从此,那个爱护他呵护他保护他的外公没有了,除去北燕想杀他的手足兄弟,他是真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罢。
楚洛衣任由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肩头。
湿润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男人健硕的身躯却不断的颤抖着,楚洛衣瘦弱的身体承载着他的重量,无声的安慰。
过了一个多时辰,北流海也有些倦了,恢复了以往的冷峻,刀削般的脸颊上平添了几分沧桑和成熟,在命运之下,不得不被迫的长大。
楚洛衣抬手拭去他眼角残留的泪珠,看着那双被水洗过一般纯净的黑眸:“事情还没结束,你不能一直在这里流泪。”
北流海微微失神,转头看了看床上的老皇帝,心中轻道:外公,我一定要让太子和阳山王付出应有的代价!
北流海蓦然起身,一身黑色的白鹰长袍随着风声呼啸作响。
地上所跪的朝臣,尚有许多不知实情的真相,只是见着北流海起身,也纷纷起身观望着。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争吵喧嚣之声:“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到底是奉了谁的命!竟敢拦着我!”
楚洛衣和北流海也走了过去,北流海脸色冰冷的似刀削一般:“先帝驾崩之重地,何事喧哗!”
冷酷的声音让人为之一震,那名大臣低下头,带有歉意的开口道:“回禀武郡王,下官本想前往大殿,可是这些侍卫却禁止下官行走,甚至不允许下官踏出永和殿半步!这是什么道理,又是奉了谁的命令!”
北流海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侍卫统领,无形的压力让几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侍卫统领上前一步开口道:“回禀武郡王,属下等奉太子之命镇守永和殿,太子殿下怀疑有人谋害陛下,因此只准进不准出!还请武郡王同诸位大人见谅!”
北流海的眸子更阴沉了几分,额上的青筋暴起,好一个贼喊抓贼!
“让开!”北流海冷声道,凌厉的双眼宛若两把利箭,让面前的侍卫有些站立难安。
“请武郡王不要让下官为难!”侍卫再次开口道。
北流海抬头看了看头上赤金的永和殿三个大字,心中怅然,外公,永和殿似乎注定不能永和,只可惜,却还要在你沉睡的地方喧哗,你一定不要怪罪。
“后退!”北流海一人站在最前,让一众不会武功的文臣后退进永和殿,几名武将也紧紧跟随北流海站在最前。
北流海吹起一声悠长的哨声,原本在宫中巡视的禁卫军,快速集结,向着永和殿的方向集结而来。
楚洛衣松了口气,本以为北流海会被老皇帝死去的悲伤淹没,如今看来,虽然匆忙,多少也做了些准备。
不过相比于北燕帝,老皇帝到底是一个有远见的人,至少宫廷内的禁卫军始终把持在自己手里。
一瞬间,两方队伍相互对峙,为首的统领眼中露出一抹狠厉的光芒,拔出刀剑开口道:“严禁任何人踏出永和殿一步!违者,格杀勿论!”
楚洛衣估量着面前的局势,禁卫军的人数虽然不少,只是太子毕竟早有准备,驻扎在永和殿附近的人马更不再少数。
站在石阶之上,远眺过去,胜算依然不大。
侍卫统领剑指北流海高声道:“武郡王谋害先帝,负隅顽抗,罪不可赦!”
就在两方人马拔刀相向的时候,小六子带领的五千兵马从皇宫北门涌了进来,鼓声阵阵,喊杀声震天,气势惊人,绝对难以想象出只有五千人罢了。
原本同北流海对峙的侍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手执刀剑,一时间犹豫不已。
楚洛衣微微颔首,小六子如今可以说是越来越堪以大用,想必是他忧心五千士兵难以同太子留驻在宫中的侍卫抗衡,所以虚张声势,让这些侍卫未战便输了气势!
楚洛衣在北流海身侧低声说了些什么,北流海点点头,眼中露出一抹感激。
侍卫看了眼身后躁动不安的士兵,蹙了蹙眉头举起刀剑开高声道:“大家不要慌张!我们是奉太子之命,捉拿谋害先帝的疑犯!如今武郡王拒不配合,实在可疑!”
众人稍稍安静下来,只是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依旧搅得人心慌慌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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