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了一口,把杯子放下。他实现扫过桌子上的三摞奏疏,眼神闪过一丝厌烦的神色,眉头皱着,对我道:“朕自登基以来,每日都要批阅这么多奏疏。”
我佯装一副心疼的样子,对皇上道:“陛下勤政爱民,只是也该爱惜自己的身体。方才珑儿不过替陛下看了一会儿奏疏,肩背就已经酸了,陛下常年如此,身体可如何熬得住。”
皇上冲我轻轻点了点头,道:“还好有珑儿陪朕看这些无聊的奏疏,辛苦你了。这里面,都有些个什么?”
我笑了笑,一一指给他看,道:“这些是珑儿觉得陛下要慎重考虑的,这些是珑儿觉得陛下近几日内处理就可以的,这些是珑儿觉得不甚要紧的。珑儿也是第一次看奏疏,只觉得大臣们说的事事要紧。珑儿只能粗略的分一下要紧不要紧,还的陛下自己看过再说。”
皇上点了点头,粗略翻过几封奏疏,看过后对我笑道:“你分的很有条理,朕的珑儿不仅知书达理,精通歌舞,竟对处理政务也如此有天赋,珑儿,你真是上天赐给朕的瑰宝。”
我笑了笑,俯在他怀里道:“还不是陛下教导的好。”皇上见我处理的还不错,大约是更放心了些,指着那摞我要他慎重考虑的,对我道:“朕今日实在疲乏,你给朕说说,有哪些奏疏即刻要处理吧。”
我依言,翻出来几封奏疏,对皇上道:“要紧的虽多,但即刻要处理的不多。”
我翻开这几封奏疏,边回忆边道:“西北战事吃紧,列将军请皇上支援粮草,这个怕是很急。”
皇上点了点头,对我道:“这个准了。”说罢,他接过奏疏,在上面画了个圈,写了些批注,搁到一旁。
我接着道:“去年黄河水患,灾民无数,山东布政司请求陛下开仓救济,再拨十万赈灾银两。”
皇上接过奏疏,看了一遍,拿起毛笔批阅,道:“去年黄河水患,百姓颗粒无收,农田庄家毁的毁、损的损,几万人流离失所,暴尸街头。这笔银子,三月就该批给他们的,只是朝廷近些年来,税收无几,国库亏空,要钱的地方又多,一时实在难以拿出十万两之多。”
“税收无几?”我忽的想到李生一家,去年是大丰之年,方府收的地租都不止千金之数,国库亏空竟连十万白银都拿不出来么?我想了想,鼓起勇气道:“皇上有没有想过,大明实力强大,又连逢大丰之年,怎么会税收无几呢?”
皇上皱着眉道:“明朝自开朝以来,一直奉承休养生息之道,许是赋税太轻,看来,来年要加重赋税了。”
我想了想措辞,道:“珑儿少时随父宦游,曾途径巴蜀等地,见许多农家隐于山林。现在想来,大明户籍制度虽然完善,但管理并不严谨。为避税赋,这种避世求存的人家,许不在少数。”
我见皇上紧皱着眉,便笑道:“珑儿小女儿之见,让皇上笑话了。是珑儿无知,还请皇上不要责怪珑儿妄自议论政事。”
皇上摇摇头,揉搓着拳头,对我道:“不,珑儿说的在理,此事,朕需与内阁商定。还有其他的什么重要的么?”
我吸了口气,慢慢拿出手里的最后一封奏疏,云淡风轻道:“中书令白甄大人上书,说,太子已经年满二二,但太子妃之位尚在空缺,请陛下,早日为太子择妃,以定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