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乾帝见楚飞扬已经想到灾后建设的问题,略微沉吟了片刻,随即开口道:“工部尚书、户部尚书何在?”
“微臣在!”工部尚书梅大人与户部尚书曲炎同时站出列,两人躬身抱拳面对玉乾帝,异口同声回道。
“楚王所提一事确实是重中之重,你们二人,一人掌管工部土木、一人掌管朝中财政,朕就将江南一代的灾后房屋安置问题交给你们,切莫让朕的百姓受了委屈。”玉乾帝目光一扫下面出列的二人,精睿地视线在曲炎的身上停顿了片刻,朗声开口命令道。
“微臣遵旨。”二人岂敢有所怠慢,立即开口应下此事。
“皇上!”待梅大人退回班列后,曲炎却依旧立于大殿中央,态度始终恭敬地对玉乾帝开口,面色平静肃穆,倒是叫人看不出他接下来所说是何事情。
“何事?”幽暗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冷芒,玉乾帝的目光越过百官直达大殿门外,淡扫了眼依旧挺直跪在雨幕中的辰王,这才将视线转向曲炎,冷声问道。
曲炎倒是不畏惧玉乾帝那隐隐带着戾气的目光,反倒是坦然往大殿上一跪,请命道:“请皇上念在辰王殿下一片孝心的份上,恩准辰王殿下前往皇陵探望元德太妃!”
语毕,便见曲炎不断朝着玉乾帝磕头。
随着曲炎的动作,朝中不少大臣纷纷下跪,异口同声请命,“请皇上念在辰王殿下一片孝心的份上,恩准辰王殿下前往皇陵探望元德太妃!”
语毕,便见肃穆辉煌的大殿上响起一阵磕头声,众大臣纷纷不顾自身性命为辰王请命,此情景看上去颇为感人。
楚飞扬端王等人则是立于大殿上,转身看着自己的身后跪倒一片,均是心向辰王的大臣,几人均是默契的没有开口,冷眼旁观着事情的发展与走向。
“想造反吗?”却不想,玉乾帝此次竟没有龙颜大怒,只是那低沉阴冷的询问声中,却隐隐压抑着极大的怒意与杀气,深沉的眸子中更是带着煞气,让人不敢直视。
一句冷淡清浅的问话,顿时让磕头请命的大臣纷纷闭上了口,不再敢出声惹得皇帝大怒。只是那匍匐跪地的身子却没有起来,依旧是跪在地上,等着玉乾帝松口放行。
楚飞扬转目看向玉乾帝,只见玉乾帝看似冷静,却已是怒到了极致,那紧绷的脸庞、紧抿的薄唇、含威含怒含着杀气的眼眸,显然是对眼前这帮大臣恨之入骨。
大殿上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硝烟味,大臣与皇帝之间的对峙让所有人均是提起了心、吊起了胆。
“请皇上念在微臣一片孝心的份上,恩准微臣前往皇陵探望元德太妃!”而此时,大殿外竟传来辰王沉着冷然地声音,声声恳求、字字含情,让人不由得动容。加上此时辰王跪在雨中,模样狼狈却依旧心系远在皇陵的元德太妃,这份孝心,当真是让人感动。
而辰王此时的高呼声,顿时打破了殿内的僵局,众臣见辰王开口,又是一片山呼请求之声,而玉乾帝的脸色,终究还是在这片喊叫声中阴沉了下来。
端王看着皇帝与辰王二人,一个高坐九五宝座,一个半跪殿外雨帘中,眉头不由得轻拧了下,随即抱拳开口,“皇上,不如先让辰王进殿再议此事。毕竟辰王心系元德太妃乃是母子连心,人之天性。”
“端王此言,便是指责朕生生阻拦了人家母子见面?”却不想,玉乾帝此时心头压抑大怒,竟连端王的面子也不给,直接将端王给堵了回去。
而他不等端王再开口,紧接着又开口质问下面跪着的大臣们,“你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大殿上一时寂静如夜,众臣纷纷不敢回话……
“微臣不敢!”曲炎岂会料到玉乾帝今日的态度竟会这般的强硬。如今朝中已有半数的大臣下跪为辰王求情,却不想竟不能让玉乾帝动摇半分,一时间曲炎额头渐渐浮现一层薄汗,对于接下来的事情竟有些失去控制的感觉。
“臣等惶恐!”其他大臣见领头的曲炎开口,也立即跟上,所有人口中均称不敢,衣衫摩擦的窸窣之声在大殿上响起,众臣纷纷磕头行礼,无人敢在这个时候碰触皇帝的逆鳞。
“不敢?”一声轻哼之声响起,瞬间隐匿在殿外磅礴的雨声中,玉乾帝看着自己用银子养着的大臣们,见他们竟是这般逼迫自己,心头早已是怒火丛生,面色铁青却又泛起一抹冷笑,极端的表情让人心神巨颤,不敢再挑衅皇帝天威。
“朕看你们什么都敢!你们这是作何?威胁朕?这么多人为了一件小事下跪,看来朕真是太放纵你们了。整日里不思进取,不知为百姓多做点事实,尽是揪着芝麻绿豆的事情对朕步步紧逼!怎么,以为人多,朕就会屈服,是不是?还是说,你们觉得这西楚的天子已经易主?你们的主子已经换成他人?啊!”暴怒声顿时响起,玉乾帝猛地自龙椅上起身,一手指着大殿上跪着的大臣们大骂道。只见他此时面色极其难看,隐隐透着杀气,只是隐含精睿的眸子却是将下跪的大臣过滤了一遍,心中顿时了然。
辰王啊辰王,你真是好样的,这些大臣均是朝中栋梁,掌管朝中最为重要的职位,若是自己此时将这些人尽数处决,只怕朝中官位定会出现漏洞,届时西楚定会朝中无人出现动荡。
好个辰王啊,你这是想干什么?公然暴露你的实力,是想与朕叫板?
玉乾帝双目渐渐眯起,射出的视线透着极重的杀气,却又隐晦地没有让人察觉出来,脸上的怒意随着方才的一阵大喝而渐渐隐去,换上往日的高深莫测,让所有人捉摸不透帝王的心思。
所有人因为玉乾帝的质问声,再次低下身子,再也无人敢开口。
“来人,将辰王带上来!”玉乾帝则在此时开口,随即缓缓落座,目光凌厉地扫视着下面跪拜一地的大臣们,心头却是隐隐泛着恨意。
顷刻间,辰王被禁卫军带上大殿,只见他大步从殿外走进来,每走一步,脚下的红地毯上便会留下一个满是雨渍的脚印,一身尊贵的绛紫朝服早已被雨水打湿,几缕发丝贴在如玉却冷的脸庞上,身形狼狈,但神色却傲然,丝毫不见落败之感。
只见他大步流星走到大殿中央,身体挺拔洒脱地跪下,朗声道:“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乾帝看着他面色沉稳地一步步走近大殿,心头没来由地竟是升起一抹不安之感,剑眉稍稍皱了下,随即冷声开口,“辰王,朕且问你,是否是你让他们为你求情?”
若此事当真是辰王所为,那西楚朝堂半百大臣均已为辰王所用,辰王的号召力已是超过了玉乾帝,这显然已是有夺位的嫌疑,玉乾帝岂会再容辰王?
却只见辰王面色如常,冷硬中带着一丝倨傲,用清冷的声音回道:“皇上明察,微臣岂有这等本事号令朝中百官?只是天伦之乐乃是人之常情,众大人不过是为微臣求个情而言。”
说到这里,辰王原本抱拳的手已是松开,只见他右手微微一翻,待再次摊开时,右手手掌中竟是平放着那枚史上绝无仅有的雀符。
而此时辰王的脸色微微有所松动,冰冷中带着几分真情,声音亦是软了几分,显然是有退步的趋势,“皇兄,臣弟心知这些年来让皇兄操心不少,这一切都是臣弟年少不知事,昨夜与皇兄起了争执,亦是臣弟心急所致,还请皇兄原谅臣弟!如今母妃被刺客刺伤,臣弟忧心不已,恳请皇兄能够允许臣弟前往皇陵探望母妃。这雀符对于臣弟而言极为重要,但若是因为它而让影响臣弟与皇兄的兄弟之情,那臣弟心甘情愿奉上它,还请皇兄能够不计前嫌。”
说完,辰王双手高举那枚珍贵的雀符,脸上带着一丝不舍,却又含着极大的决心,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诚意。
曲炎听到辰王此言,又见他当真要交还雀符,面色瞬间惨白了下来,双眼急急地看向辰王,希望辰王能够改变心意。却发现辰王神情坚定,双目中更是透着一抹倔犟的神色,更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恳求的眼神。
一时间,曲炎心乱如麻,不明白辰王到底要做什么,为何好端端的要将雀符上交?难道他不明白交出雀符意味着什么吗?难道他不知交出雀符便是交出兵权,玉乾帝至此将掌控宫中与京城的所有兵力,他们想要再起事可就难了!
而殿中心急辰王这一决定的可不仅仅曲炎一人,就连楚飞扬、端王、海沉溪等人,亦是眼带不解地看着突然转性的辰王。
只是,虽说辰王今日来了这么一手,但想让众人相信他从此退出夺位一战,只怕是无人会相信。
楚飞扬清明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深思,目光不由得转向辰王,却发现对方脸上当真是无欲无求,唯独留有一抹担忧之色。
最为恼火的便是玉乾帝,昨夜辰王提出此事时,玉乾帝只当辰王故意气自己,可不想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竟又拿此事说项,这让玉乾帝眼底隐隐冒着火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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