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不明白!
“他每天都忙到这么晚吗?”
至少最近她看见他的时候都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也常到这边来。
“也不是每天,最近这个项目紧,又很重要,封总便亲自过来盯着了,不能出任何差错的。”
“哦……”
莫非她没有误会他,是真的忙啊?
那么自己的出现,是打扰到他的工作了吗?
“那我也去忙了池小姐,有什么事就到外面喊我。”
“我没什么事,谢谢。”
她能有什么事啊,来就是跟封以珩谈谈的,几分钟的事,奈何他抽不出时间啊。
……
封以珩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发现池晚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此时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钟。
她在这快等了两个小时了。
亏她沉得住气!
池晚的模样乖乖地,大概是睡得冷了,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他的西装已经从身上滑了下去。
他走过去,弯腰俯身,将西装拉上去一些,又从柜子里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在一旁喝着热水,心里暖和一片。
她从没在他的工作期间出现过,这幅姿态看着就叫人舒服。
他想了一下,明明没什么特别,只是多了她的出现而已,但却总感觉有些不一样。
就好像……
妻子不放心他,过来陪着他。
感觉还不错。
低头就看见池晚的睡颜。
这张他看了很多年的脸,竟然看不腻。
说实话,真的很好看,她长了一张让人看了心情都好的脸。
封以珩转开了视线,喝了口热水,又出去了。
大概十一点钟的时候,池晚睡醒了,看了看四周,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毯子,心里了然。
封以珩来过了。
他还没下班?
刚睡醒有点冷,在这种天气和环境下睡着,不太舒服,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都直哆嗦,把毯子捂得更紧了些。
这天,可越来越冷了,郊区比市区里更冷。
他穿那么少,冷不冷啊?
今年的雪或许会下得比较早。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池晚抬头就看到封以珩进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池晚笑脸,封以珩依然面瘫。
“你醒了。”
“下班了吗?终于有时间了是么?”
“你找我,除了有事问我,就没别的事了?”她见着他就见缝插针!说着眉头轻蹙。
池晚疑惑地看:“不然?”
不然他们之间现在还能有什么事?
“冷死了。”封以珩念叨了一句。
“哦外套还给你!”
他没伸手拿。
还有种更人性的取暖方式——抱着!
不过眼下似乎不可能,她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见他不拿,池晚掀开毯子从沙发上下来,又把外套递过去,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啪的一声,停电了!
封以珩都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一个人重重地撞进了他的怀抱,伴随着她独有的女儿香。
她那么轻的身体,都撞得他险些往后退一步,可想而知她的速度有多么迅猛。
恩?
这个拥抱,来得突如其来,在他意料之外。
那双手环过他的腰,紧紧地扣在一起,滚烫的脸贴在他的胸前。
膈应。
愣了大概一秒,他的大手也绕上她的背,搂住。
而池晚感受到背上的那只手,呼吸慢慢地平稳了。
她睁开眼,瞳孔开始适应停电后的情况。
虽然停电了,但郊区的月亮特别的皎洁,透过天窗映入休息室,将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长。
池晚渐渐能看见周围的事物,发现自己很不妥地在他怀里,挣扎着要躲开。
“怕黑不丢人,允许你抱一会儿。”
“……”反应太明显了,想否认也是不行,“只是一瞬间瞳孔不适应而已,现在能看见了!封先生……不太合适,还是放开我吧,被人看见误会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封以珩说,“现在他们都以为你是我女朋友。”
“……”
他知道?
“既然已经误会了,误会得更深一点我也不会困扰。”
“……”如果她说“我困扰”,封以珩会不会掐死她?
算了,她还是想活得久一点。
他没放,她也就没有挣扎。
她的确能看见了,恐惧感已经降低,但说实在的,被他这样抱着,安全感满满,其实也并不是很想挣脱开。
趁着黑,多抱一会儿吧,反正他也不介意么。
脸还是贴在他身上,倒是乖乖地不动。
这种情况下,池晚也不敢乱动。
她深知封以珩对她的感觉,一向说来就来,虽然离婚了,但身体的记忆却还是敏感的,离婚前又没能顺利吃到她,万一惹火了他,他当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摁在这给办了,哭天求地也是不起作用的。
就如突然停电一样,突然又有电了!
杨经理已经出现在门口,说:“跳闸——”
一看眼前这形势,给吓的:“了……”
他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呃我亲自去检查一下好了……”
说完就逃,生怕人拉着似的。
两人这才自然地放开。
封以珩低头瞧着她,揶揄起来:“你这是脸红了?”
“没有!刚刚睡的!”池晚不甘示弱地解释道,“再说了,睡都睡过了,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有什么好脸红的!”
上个床都习以为常了,谁说她会脸红了!
封以珩眯起了眼。
“江承允抱你,也不脸红吗?”
“有意思嘛?”池晚看着他说,“你又不喜欢他,可偏偏要提起,不是膈应自己?”
“看着你就想到他了,能有什么办法?”
“说正事,我——”
封以珩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肚子饿了,去吃东西。”
“……”还转场?虐她上瘾了?
走到门口的封以珩突然停下,转身问她:“你不去?”
“……去。”
都等到这个份上了,她直接回去岂不是亏大了?
今天怎么着都要把那件事问清楚!
“你的外套还——”
“你披着吧。”
“哎?”
不是说……冷死了么?
封以珩没要外套,池晚觉得拿在手里也是累赘,就干脆披在身上了,跟在他后头走出工地。
“你这里还要施工多久啊?”
“差不多一个月。”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那你还要辛苦一个月?”
“一个月?一直在辛苦,”封以珩笑说,“你以为我养你容易。想给你买名牌,可不得辛苦工作。”
“……”池晚泪奔,“真是给大大填麻烦了!”
啧啧,说得好像很穷似的。
真是,堂堂一集团总裁,给她买些名牌还要唱可怜!
她多好养啊,哪有那么难?
“以后要换江承允给你买名牌了。”
“你怎么不说沈先生?你不是还要给我跟他牵线么?”
回去后池晚又想了想,好端端要跟她吃饭是不可能的,怎么看都像是要撮合他们两个?
虽然不知道囡囡妈的事,但看起来多半是离异了,所以囡囡需要一个妈妈。
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那顿饭你可以不用去吃,沈曜那边,我帮你推。”
“哎别!”池晚应得快,“这回不吃也得吃了,小白那臭小子看上沈妹妹了,生日宴说是要请她来,不吃这顿饭,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沈先生开口。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呢。”
“小白看上了囡囡?”封以珩想了想,也觉得好笑,“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
“可不是!你不知道,笑笑有个小侄女儿,一直喜欢小白,可小白见到了囡囡之后就分得更清楚了,还给我们说,强扭的瓜不甜,感情的事不好勉强,我都哭笑不得。”
说起小白来,封以珩停步,问她:“小白就一直寄养在你这了?你其他亲戚都不管的吗,让你一个人抚养。”
其实他知道她没什么亲戚,只有一个舅舅,但她从没跟自己提起过,因此只能装作自己不知道。
“小白是谁家的孩子?他父母怎么了吗?”他又想到问。
在言清所查到的资料里,并没有小白,许是遗漏了哪个部分。
池晚暗暗地松了心,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
之前他就让言清查过她和江承允的事,直觉也是查过小白的。
当初没有给小白落户,也是怕太容易让人查到。
好在幼稚园托薛广彦帮忙,倒没问她要户口本,敷衍着就过去了。至于以后升小,那就是以后的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以后再说吧。
“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朋友,出了事故,留下一个孩子,那亲戚有一天过来我这说是帮忙照顾一天,谁知道就一去不复返了。孩子看着可爱,我看着也不忍心,就留下来了,反正你给我的钱也够,多个孩子吃饭不成问题。不过我也不会带孩子,就请了家政阿姨过来帮忙照顾。”
池晚撒起谎来,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草稿都没打,即兴的,说来就来。
她的解释倒合情合理,他找不到怀疑的出入口。
“你倒是瞒得蛮好,四年了我都没发现。”
“那是因为你不关心,”池晚笑着说,“不然以大大的敏锐度,是一定会发现的!”
不管什么年代,什么情况,男女老少,拍马屁是绝对错不了的!
好话谁都爱听。
“又不是你的孩子,所以我觉得也没必要跟你报备呢。而且又怕你知道我拿你的钱去养别人的孩子会不开心,只好一直瞒着。”
“我有那么小气吗?你若早点告诉我,可以把孩子带过来一起住,不用住那个破公寓,委屈了孩子。”
“不会啊,房子虽小,胜在温馨,只要和重要的人在一起,住狗窝都会觉得幸福的。”肺腑之言。
“也是。”封以珩想起了什么,笑。
温馨好。
房子再大再豪华,若没有温暖,只会增加内心的空虚和煎熬罢了。
两人出了工地,站在昏黄的灯光下。
郑浩看着就有一种特别的错觉,像老夫老妻。
不过……
也的确在一起四年了,难怪自己会有这样的错觉。
“唔……”池晚忽然揉起眼睛。
“怎么了?”
“眼睛进沙子了……”
“我看看,”封以珩微微低身,睁开她的眼,“睁开,我吹吹。”
他们离得好近,池晚都能在他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映像。
吹了两下,他的视线忽然落在她脸上。
那张红唇近在咫尺。
现在她毫无防备,他只要往前贴就能轻易地亲到。
他对她依然没有抵抗力。
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亲下去,滚了滚喉结,作罢了。
现在亲下去,他们算什么?
其实今晚叫她来,也是自己任性,明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算了,他也没对她怎样,接下来也只是吃一顿饭的时间。
“走吧。”
“哦!”池晚跟上。
刚刚……
他是不是想亲她?
唔……
其实他们两个什么步骤都已经走过了是吧,可为什么刚刚他离得那么近的时候……
心跳好像也有点不正常?
按理说,习以为常了啊。
对了,一定是灯光以及他长得太妖孽的关系!
美的事物,是会让人心动的,这是一种鉴赏力。
从郊区回到城市的繁华地带,喧嚣让人心烦意乱。
“今天找我什么事?”绕了她那么久,他终于主动提起。
“万太太有找过你吗?”
“找过,”他点头,“不过我没接,这么问的理由是?”
“她今天来杂志社,威胁我们不要出刊,我们没答应。所以我想,她会不会回去找你,让你在明天出刊前,先宣布我们离婚的消息,给万小姐正名呢。”
“那看来她找我的确是为了这件事,上流社会家族的人,很看重名声。”
池晚支吾了下,“所以想问问……你的打算是?”
“既然你来找我,那么一定是希望我不说。就算我准备宣布了,你也要想办法让我改变主意,是么?”
其实他既然已经不接万夫人的电话,就肯定是不接到底了,下回问起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便是。
池晚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封总真聪明!”
“恩,未来岳母的请求,我是不好拒绝的。不过……”封以珩往后一靠,笑,“你准备怎么让我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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