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上下采取什么过激的手段。
无论是什么人当政,都需要对费家这样的高门大户进行抚慰,因为这个世界是士族当权,只要这个基础不动摇,费家的根基就不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除非是费家主动参与到一些性质比较特殊的行动,比如说谋反什么的。
否则的话,一旦费家遭遇劫难,身为陆地神仙的极乐真人费长房,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普通人要面子,官员更要面子,皇家最要面子,作为陆地神仙的极乐真人费无极,显然也不会不顾及他自己的颜面,毕竟他还没有真正达到仙人境界,飞升仙界。
既然是作为一个人,那么人性始终是存在的。
“你看问题,太过简单。”费无极淡淡地说道。
“还请父亲明示——”费洋觉得有些不服气,于是就请教道。
说是请教,倒不如说是挑战更合适。
费无极看了看儿子,就对他说道,“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在情况可以控制的前提下发生的。但是,如果情况的发展不在薛重进的控制之下了,那么我们的处境就比较危险了。”
薛重进肯定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可是这并不表示他的手下就能够领会这个精神。
一旦城破,杀红了眼的叛军,哪里还会官你是官是民,还是什么渤海郡公?见了有钱的就杀,见了漂亮的女人就抢,哪里还会有什么上下尊卑的顾虑?
渤海郡公府,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就是一只更大的肥羊而已。
“到时候,人家一刀砍下你的脑袋,看你还怎么淡定自若?”费无极对儿子说道,“如果真的那样,就算是你太叔祖看你顺眼,也无回天之术,让你恢复原状了。”
砍下脑袋,还想要死而复生,这就不是人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就是神仙,也未必就能够做到,或者,只有明了造化,法力到达极致的那种惊天大人物,才有这种可能性吧?
“那父亲以为,应该如何是好?”费洋听费无极这么一说,心里面也有些忐忑起来。
凡事不怕没有章法,只要有章法,就要有解决办法,可是如果对方不顾规矩,乱来一气,完全没有章法,那么自己如何跟他们讲道理来着?
“外人总是靠不住的——”费无极说着话,眼睛却不断地向后院瞟过去,“家里所有能够发动起来的男丁,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至少也要守住家宅一阵子,等到薛重进本人进城之后,事情就好办一些了。”
费无极虽然这么说话,可是心里面的把握也不是很大。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眼下谁都知道,就是他费无极向天后献的劝进表,公然行拥立之事,这对于玉徽王朝的正统而言,可是真真正正的叛逆人物,乱臣贼子之首。
薛重进虽然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推波助澜,杀了费无极,制造声势,为叛军进军西京做好造势工作。
但是不管怎么说,极乐真人费长房就是费无极的最大依仗,而家中的这几百男丁,就是目前保得平安的主要力量,坚持住,就有办法。
更何况,费无极很清楚,家里面的后院中,还是有一位仙师在静修的。
这位,才是费无极心中的救命稻草。
父子二人忙着家中的防务,没过多久,就听到城中喊杀声震天。
这定州城,终于还是被叛军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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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尧拉着叶铭回到渤海郡公府的时候,城中已经是乱成了一片。
晨曦刚刚升起,地面上依然还布满寒霜,青石子铺就的路面上,颇有一些打滑。
仅存的守军将士,正在跟进程的叛军展开巷战,双方厮杀的非常激烈,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原本雪白的院墙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看起来相当恐怖。
渤海郡公府此时也遭到了叛军的袭击。
数百名叛军士兵,早就看上了这处占地极广的豪宅。
他们将一具工程车用骡马拖了进来,喊着号子,向渤海郡公府的朱漆大门撞了上去。
一声声呼叫中,金丝楠木制成的大门发出了沉闷的响声,门框在摇摇欲坠,门楼上的积年灰尘四下飞扬,大门上涂抹的金粉被撞得斑驳陆离,一片片落了下来。
终于,大门应声倒下,叛军们一拥而入,眼中都是兴奋的光芒。
这个时候,他们忽然发现,府中最高的一处小楼上,忽然出现了一道极为粗大且炫目的光柱,宛如天神降世一般,令人目眩神移。
“他终于出手了!”费无极看到此情此景,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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