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川站在崖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我一会儿转身走到崖壁前,拖着湿湿的衣服和几乎与衣服同长的银发。因为衣摆湿透,已经黏上了灰土变黑。
他伸出右手抓住我钉在石缝里的楔子,左手握住另一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像是用了一会儿力握紧,然后他慢慢放开,转身再次淡淡看着我。
我疑惑看他,他依然只是淡淡看着我,然后,轻轻悠悠说了三个字:“爬不动。”这三个字虽然说得语气极淡,却让人感觉是那么地理直气壮!
他在说,他爬不动,他上不去,今晚他回不去了!他灵川大人只能靠别人来救了!
我就说不吃肉的人怎么有力气?
这位灵川王居然手无缚鸡之力,难怪只能喂喂大宠物!
我与他大眼瞪小眼半天,几乎完全石化在风中。他这是得有多宠,连爬山的力气都没有。
他静静看着我,像是在说:我爬不上去了,你看着办吧。
他眨眨眼睛,我也眨眨眼睛:“你们王不是有神力的吗?安歌安羽可以飞檐走壁,你不行?”
他愣了愣,低下脸思索片刻,再抬起脸静静看向远处的池水,眨了眨眼睛转回脸对我摇了摇头:“不行。”
我愣愣看他,一个“不行”要让他想那么久?真的很好奇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大脑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对着他一时无力起来,拧拧眉,叹口气:“那你跟我来。”我再次在前面走,他很乖地在我后面跟,静静的夜晚照出了我们两个人的身影,长长地拖在地上,他在我身后歪着脑袋伸出手,伸到我头顶,像是在比高度。
我立刻停下脚步转身,他慢慢收回手看我。
“你在做什么?”我戒备看他。
他愣愣,指指我:“你高了。”
我一愣,我这年纪哪里还会长高?我生气地双手叉腰站在小屋前:“还不是因为我瘦了!所以让你们觉得我高了。你今晚就住这屋子。”灵川的目光随我的话看向石屋,我继续说“把湿衣服脱了,放外面晾干。”我指向身后的晾衣架,他的目光又随我看向晾衣架。
“就这样,我睡了。”我转身回巢穴。身后却响起脚步声,地上映出了他跟来的身影。
我疑惑看他,愣了愣,停下脚步呆呆看我。
我挑眉上下看他:“你做什么?不是叫你睡石屋吗?”
他在我说话时目光直直看向我身旁的巢穴,我停下了话音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巢穴,再看看他那直直的目光:“你……该不是看上我的巢了吧。”
他眨了眨眼睛,收回目光静静看我:“恩……”
恩?他就一个字?
我可以把它理解成“恩~~~”那种撒娇的语气吗?
“呼。”我双手叉腰,变得无语“这是怎么了?鸟喜欢我的巢,猴子喜欢我的巢,现在连你也喜欢我的巢。”
“恩。”他再次恩了一声,这次倒是非常直接地承认喜欢我的窝。我看向他,他淡淡补充“没住过。”
看看他全身还是湿淋淋的狼狈样,头纱和面纱倒是在夜风中已经半干,而他的湿发依然直垂脚踝。
我的心里开始充满谜团,灵川那看似呆呆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他话不多,总是不超过三个,而这少于三个字像是万千话语的凝结,他到底是不会表达,还是懒得多说话?
一时间觉得拿他没辙,看他的样子是今晚不睡巢穴他就一直傻傻地站在那里。
“好吧,你进去吧。”我对他说完钻入巢穴,他也随后弯腰跟了进来,静静坐在一边。
白白早在褥子上睡着了,我把地上的东西整理到一边,指着褥子:“你睡这里。白白睡相不好,你让着点。”我看他之前跟猴子很和谐,我想他也不会介意跟白白同床。
他淡淡的灰眸里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看样子他是真的想睡在巢穴里。由此可见灵川是喜欢玩的,从他对我的巢穴充满极大的兴趣就可以看出,他其实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孩子,可能因为活得太久,他把许多表情都忘记了。或者是说话的人太少,语言功能退化了?
他弯腰要上前,我立刻叫住他:“你全身都是湿的!别弄湿我的被褥!”
他愣了愣,坐回原处看着自己的湿衣服。
我随口道:“你全脱了我拿出去吹干。”
他一怔,坐在那里发起呆来,双手久久不动。我们呆呆的灵川王又开始神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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