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就将从前皇上没亲政时关于水师的事都翻了出来。结果,这两件事原来是有关联甄氏道:“怪不陈家跳的那么凶,说不得早就看准了这个趁机复爵。”成国那么大的事,陈允远一个地方官怎么敢入京捅破。
人的目光就是短见,要是早看到这一步,从前许多事也就弄了清楚。康郡王怎么和陈家交好娶陈氏,这么多人抓住成国公这件事连在了一起。非要等到事发出来,才恍然大悟,原来皇上的目光早就落在了水师上。
这就像一条能通天的绳子,只要攀上就会加官进爵。
甄氏看向周老夫人,“娘,你说这些事康郡王都知晓吗?”一个人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将这些都看透了,骗过所有人自己铺了条锦绣前程。亏了这么多年,他们在一个桌上吃饭,竟然没看出半点端倪来。
周老夫人看看儿媳没说话。
甄氏抿了抿嘴,要是之前不知道,运气也太好了,“那接下来,我们不是就要看着郡王爷芝麻开花节节高了。”
周老夫人看着桌上的牡丹花微微出神,“你说来简单,郡王爷走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现在文武百官都回过味儿来,再往后只怕更难行了。姻家和郡王爷还交好呢,姻语秋又是陈氏的先生,现在姻家都跳出来不肯支持扩建水师伐倭,你说文武百官会有几个站在主战这边。”
甄氏微微睁大眼睛,“娘,您说郡王爷主战?”
不主战怎么会做武将,成国公是主张在沿海防御为主,皇上毫不犹豫地杀了成国公,又有意对旧事重提。
那件旧事还不是水师伐倭。
康郡王是皇上新提拔的武官,办差十分得圣心,皇上想要做什么,康郡王岂有不支持的道理,康郡王唯一的靠山就是皇上。
皇上就如同一条绳子,康郡王不使劲拉着就要掉下来,是主战还是主和,那还用说?
甄氏道:“那可糟了,身边的人都不支持郡王爷,陈氏夹在中间不是要坐蜡吗,”说着顿了顿,“娘真是厉害,早就看到了这一步。”
否则怎么在几天前,周老夫人说出,郡王爷和陈氏之间会生嫌隙的话。
周老夫人半阖上眼睛,“不是我看出来。而是郡王爷的性子,”寡薄、阴狠,陈氏自以为落在了梧桐树上,可不知道这棵梧桐树是要吃人的,若是痴痴傻傻的人也就罢了,偏陈氏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所以我说,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古往今来太聪明的人哪个落了好下场。
周老太爷换了药方,甄氏吩咐人去抓药,周老夫人让人扶着去看周老太爷。
周老太爷紧闭着眼睛。
周老夫人将身边的人遣下去,这才低声道,“老爷可都听到了?”
被单下的人形开始瑟瑟发抖。
周老夫人露出些笑容,“自己的儿子不疼,却要疼那个野种,瞒着我将家里的银子都支出去只为了将兄弟和这个野种带回来,老爷若是将那些银子留下来,两个儿子不知道能有什么前程。我嫁过来这么多年辛苦持家,又为老爷生下四个子女,老爷还真忍心就要休了我,若是我犯了七出我也无话可说,却是为了那个贱人…...”说到这里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现在又如何,还不是要我伺候老爷。”
周老夫人说完话起身躺到软榻上,眼看着那隆起的被单不时地抽搐。
一会儿功夫甄氏从外面出来去看周老太爷。
周老夫人手指划过三颗佛珠。
不远处传来甄氏的声音,“申妈妈,快让人进来伺候,老太爷失禁了。”
周老夫人听着睁开眼睛,焦急地撑起身子。
甄氏忙过来搀扶周老夫人,“娘别急,那边有下人伺候,您好好歇着,若是拖垮了身子,这个家可要怎么办。”
周老夫人这才叹口气重新躺回软榻上。
大家正说着话,周元贵和周二太太郭氏进了门。
看着内室里下人忙着一团,周元贵放下手里的虫罐儿去看周老太爷。周老太爷见到儿子,挣扎着似是有话要说,嗓子里发出“咯咯...…咯”地声音不停地看向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终究不放心,让甄氏、郭氏搀扶着走到炕前,拉起周老太爷的手哄着,“没事,没事,马上就换好了,”说着眼睛湿润起来,“这病可什么时候才能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