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和二弟说的都挺有道理的,”陆文轩微微一笑,说道:“这么关心我,倒叫我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陆老太太和陆文珲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母子俩都有点儿噎得下不来台。
陆老太太越说越气愤,又道:“你也几十岁的人了,做事怎么这么没个成算!你就一点不担心你的妻子儿女会受牵连?俗话说妻贤夫少祸,如此看来这么些年过去了,穆晴也没有什么长进,竟是什么都没有学会!也不懂得劝一劝你!”
陆文轩心中大怒:合着埋怨他还不算,连他的妻子也编排上了!
这么些年?他们也好意思说这么些年!如果不是他们母子心狠手辣,他陆文轩至于有家不能回、至于带着妻子在外边浪迹天涯几度遇险、至于生生与亲生女儿分开这么多年吗?
“母亲这话就说差了!”陆文轩面上带着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清,“女人家懂得什么?安安分分待在后宅中相夫教子就行了,别的事情还是别胡乱插手的好!特别是那种心肠歹毒、小肚鸡肠、满肚子算计的,否则哪一天惹来灭门灾祸尚不可知呢!俗话也说,走夜路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这丧尽天良算计得多了,迟早也会遭到报应的,母亲你说对不对?”
“你、你什么意思!”陆文轩一番话夹枪带棒,虽未明言,可陆老太太心中有鬼,听了这些岂能不被刺痛?陆老太太当即大怒,控制不住的变色呵斥。
“我难道说错了吗?”陆文轩笑道:“我记得母亲似乎是信佛的人,佛家最讲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好像是这样吧?”
陆老太太自悔失态,脸色铁青,咬着牙不再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又忍不住失了分寸,平白叫这白眼狼笑话!
陆文珲和陆文轼也听出了陆文轩话里话外的讥讽和凌厉,两人的心中也十分别扭。
这谈话显然是没有办法愉快的继续下去了,陆文珲干笑了笑,便说道:“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好在无惊无险而且还有意外之喜,这事儿也就别说了!只是以后大哥多注意些就是!咱们陆府好不容易复了爵位,总不能叫人挑出什么毛病来!对了,这两日我就叫人赶着收拾出院子来,大哥看什么时候把大嫂和侄儿侄女们接回来?哦,我看今日大哥也别出去了,就在府中住着吧!”
“不了,如今景明堂想必也没有收拾好,还是等收拾好了,我再搬回来吧!正好,我还有点儿事情要办。总不能在自己家里住客房吧?”陆文轩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如今是新一任的昌平侯,就等于是这个府上的主子,如果住了客房,在下人们眼中无疑身份就矮了一截,定要叫那些眼高手低的下人们看轻了去,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会留下来?
他这话说的在情在理,陆老太太和陆文珲兄弟心中再不情愿也不好说什么。
陆文珲的脸色格外的难看,勉强笑笑,点了点僵硬的头:“那是,那说的也是。”
景明堂是陆府的正院,位置最好,占地也最广,是前后三进的大院子,还有倒座和后罩房,还有十分阔大的东、西跨院,连带着精巧的小花园。
这些年来,陆文珲便是一家之主,他们一家子理所当然的住在了景明堂!这些年,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将整个院子布置修整得十分气派,小花园也收拾得整整齐齐,十分雅致,亭台楼阁、假山池水一应俱全。
不想到头来,却是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如果陆文轩只是回府,他肯定不会将景明堂让出来给他,可他是以昌平侯的身份回府,别说他,就算陆老太太也找不出半点理由让他继续霸占着景明堂。
且不说名正言顺,他是在皇后面前立过功的人,今日那李公公的态度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一切,陆文珲不是那不识趣的人,就算再不舍,哪儿又敢说半句多话?
“这件事还要有劳二弟、二弟妹了!”陆文轩直接忽视他难看的脸色和肉痛的表情,仍旧笑得云淡风轻,淡淡笑道:“五天之后便是黄道吉日,还请二弟和二弟妹赶紧着些!我找人算过了,这下一个跟我八字相合的搬迁吉日在半年之后呢……”
无耻!太无耻了!
陆文珲只觉脑门一阵眩晕,险险要晕过去,咬着牙笑道:“大哥准备得——还真是充分!”
圣上新封的昌平侯,住半年客栈才搬回府中,若是叫圣上知道了怪罪下来,陆府如何承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