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一道入内。
寺中后院已收拾好干净的厢房,二人净了手脸,便出来宝殿中上香跪拜,之后便入了灵净大师禅室坐下饮茶。
桑婉见时凤举与灵净大师似乎十分相熟,两人言来语去似乎有许多话要说,自己在这儿甚显无趣,且也不愿打扰他们,寻了个空儿便起身笑着称欲往寺中游览一番,请他二人自便。
时凤举知晓她意,便也没阻拦,只笑着嘱咐两声小心,吩咐别出了寺中。灵净大师便派了亲近弟子唤慧真的,引桑婉各处参观。
桑婉道谢而去。
长欢等众人见不用服侍也早满寺里游玩去了,独有柳芽跟随在桑婉身边,随着那慧真往寺中一处处的观赏游览而去。
这处地形绝佳,数百年前便有寺庙建立于此,数百年间几度浮沉,建了又毁,毁了又建,给后人留下了无数的痕迹和各具传奇的典故掌故。
这慧真口才又好,对佛学亦颇有研究,加上有心巴结,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为桑婉讲解。不光桑婉,一旁柳芽也都听住了。
“夫人别看如今寺中上下一片光鲜,您想不到吧,就在四年前,这儿还是一片满目荒芜、野狐出没之地呢!我师父老人家慈悲为怀,重修了此处庙宇,请来了真佛,如今别说附近四乡八村,就是邯郸城中,不知多少贵人百姓们来此许愿、还愿、虔诚拜佛积福呢!”
桑婉和柳芽不由打量一眼周围庄严雄伟的一处处建筑,讶然笑道:“小师父不说还真令人难以想得到,原来这灵心寺才建了这么些年头!为重建这庙宇,灵净大师想必化缘不少年头、吃了不少苦头吧!”
除了皇家寺庙或者某些地方官府主持修建的寺庙,天下绝大多数的庙宇都是由各出家人化缘募捐而修建、修缮,能化来多少银钱木材,全看各人的佛法修为名气与缘分了。这灵心寺上下这么多的殿堂房舍,花费定然不低,灵净大师纵然再有名气,只怕也非得下一番苦功夫不可。
慧真有些诧异的瞧了桑婉一眼,说道:“难道夫人不知道吗?我们这灵心寺是时大少爷出钱重修的!我们寺中上下对时大少爷都极是感激的!”
“有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桑婉吃了一惊。时凤举并未跟她说过,这灵心寺是他出钱重修的。
柳芽一旁拍手笑道:“怪道灵净大师和我家大少爷这么熟络,原来早就相识啊!灵净大师果然有眼光,找我家大少爷化缘就对了,别说一座灵心寺,便是十座,也不成问题!”
“柳芽!”桑婉见柳芽说话口没遮拦不觉偏头嗔了她一眼示意闭嘴。
慧真却没注意什么,笑道:“这位姑娘可说错了,我师父并未向时大少爷化缘——”
“那可奇了!莫不是我们家大少爷主动找上门来的?你们这里距离青州那么远,不太可能啊!若是在青州本地,那还差不多!”柳芽又道。
“也不是,”慧真脾气很好的笑笑,说道:“说起来也是我们活该倒霉,自打师傅选中这儿立誓重修,我们师徒十来人便在外化缘,过了五年才勉强凑够银子。那一日细算差不多了,便往回赶争取早日修建,谁知负责管账的师叔不小心竟将放着银票的包袱丢失了,我们回头去找,哪里还有踪影?大伙儿急得要上吊,师叔更是放声痛哭欲投河自尽,恰好碰上时大少爷一行车队。大少爷问明情况,便一口答应这重建的银子由他来出,让我们先行回山,随后他便派人送银票来。我们原先还当他是玩笑,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听他的先行回山了。不想我们还没回到山上呢,在山脚下便遇上了时大少爷派来送银票的人,他们骑马,自然比我们脚程要快。当时便给了八万银票,差点没把我们师徒众人吓着!”
慧真说着仿佛又想起了当初的情景,微微的笑叹了起来,说道:“不怕夫人您笑话,我们当时是真的傻眼了。直到那位给银票的爷走了半响还没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柳芽笑道:“那么之后,这灵心寺就建起来了?”
“是,”慧真点头笑道:“手里有了充足的银钱,各种材料很快便购置齐全了,附近许多村民们都来帮忙,花了一年多便将要紧的殿堂都建了起来,其他的也慢慢建成了。后来一算账,还剩下两万多两银子,师父本来是想还给时大少爷的,大少爷没收,师父便在山脚下修建了一座学堂,请了先生,免费让附近村子里的孩子读书识字,剩下的钱便用来购置良田千余亩,每年田地里的出产除了用作寺里的开销,还有学堂的开销,每年冬天还会搭粥棚施粥、给穷人送棉衣棉被,修桥铺路,广做善事,如今咱们寺里的名声,可以说是邯郸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