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炕上,把陈氏给的东西放下,说道:“不曾骂了,只不知打啥子主意,还给送了好些东西。”
罗氏和她一道翻了翻,有姑娘戴的珠花,还有据说是京都人时兴的绢花,都是最新款的。而给田敏瑞他们的,则是笔墨镇纸,给罗氏的是一把团扇,田怀仁的则是一件衣裳,据说是江氏亲自做的。
“不像,这不是你阿妈的针脚。”罗氏拿起那件给田怀仁的衣裳给看了看,便放下说道:“你阿妈那性子虽爆,可那针线活是极好的,针脚密的几乎看不到,你看这些,针脚疏的,连我都比不过呢。”
田敏颜对于女红也不精,也就不注意,只道:“是谁做的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她们想打啥子主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汪小哥没说?”罗氏压低声问。
“倒没说啥子,就说大哥落了榜,老爷子很是郁郁不欢了好几天,这还没死心呐,让他明年再考呢!”田敏颜将打听来的消息说了。
“啊,还考,他都考了四场了,老爷子果然是偏心偏到胳肢窝去了。”罗氏一听就啧了一声道:“这林哥怕也不是那块料子,这都四场了还不死心,就紧着那边去了,就没想到还有几个男孙。”
对于老爷子只紧着大房的长子嫡孙,银钱就只供者林哥,压根就没考虑到二房三房的孙子,罗氏很是不满,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啊,也不知外道人怎么说的老爷子处事公正。
田敏颜呵了一声,心道不偏心,就不是老爷子了,便又道:“听说那小桃花和二伯母他们天天都闹,差点就闹到了公堂去了,大伯又被县官大人给骂了,说他们家吵闹得紧,阿公说再闹就攀回来,这才消停了些。”
“能不闹吗?你二伯母那是最爱拈酸的,那小桃花又是个大算计的,不闹才怪乎呢。”罗氏冷笑一声。
“如今阿妈来家,大伯母也不在,那边怕是放开了闹了。”田敏颜想到镇妖的人都不在,二房还不拆了天去?
罗氏也笑了,只想到江氏她们,便唉了一声,说道:“就苦了咱们罢了。”她把手搁在心口,说道:“你不知道,我一听你阿妈那嗓门,这心就咚咚咚的直跳,脑门儿疼。”
“娘,你做你的,不用理她们,凡事有咱呢。”田敏颜拍了拍她的手道。
罗氏嗯了一声,只那眉眼,还是松不开来。
田敏颜也明白罗氏不会一时半刻就强硬起来,毕竟她被江氏压制了十几年,也就这大半年过得舒心些罢了。
要完全摆脱江氏给她带来的阴影,得一步步的潜移默化,这是急不来的。
两母女正说着话,这天就见晚了,田怀仁今日去了镇上,顺便也领着田敏瑞两兄弟家来,三父子进门的时候,立即就感到了不对劲。
进了内院,恰好见到陈氏从正房里出来,田怀仁像是被钉在了当场,愣愣地叫:“大嫂?”
“呀,是老三呀,这可是打哪回来呀?”陈氏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又摸了一把小五的头道:“小五,瑞哥都长这高了?”
两兄弟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大伯母。”
“可是老三家来了?”
江氏的声音从正房里传了出来,田怀仁顿时感到头皮一麻,他老娘也来家了?
江氏既出声,田怀仁便没有不睬的理,和田敏瑞对视一眼,后者道:“爹,似是我阿妈回来了呢,咱们去见个礼吧。”
这下,三父子也不及回西厢,齐齐进了正房。
田怀仁看着那端坐在炕上的老太太,精神矍铄,满脸红光,只觉得比从前更盛气凌人了,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娘,你咋家来了?”
“阿妈!”田敏瑞和小五也叫了一声。
“嗯。你们去外头作耍吧,我和你爹说说话。”江氏冷漠地应了一声,对田敏瑞两人说道。
田敏瑞便看了一田怀仁一眼,拉着小五出去了,只是放慢了脚步,才踏出西厢的门,就听得江氏的声音炸响了起来:“你咋还是那熊样子,连个婆娘都比不上,这家是姓的田还是姓罗?啊。。。”
田敏瑞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看了一眼在东厢房门口笑着的陈氏,快步回了西厢。
“你爹被你阿妈留着了?”罗氏见只有两兄弟进来,便问了一句。
显然,刚才在院里,他们和陈氏的对话她也听见了。
“娘,我阿妈咋来家了?刚从正房出来,阿妈把爹给骂了。”小五爬上炕,皱着眉说道。
罗氏和田敏颜对视一眼,两人均露出一个早就料到是这样的表情来。
所以说江氏这人从来不晓得怀柔政策,只一昧的压制和掌控,也从不肯降低身段,坐在炕上就自以为坐在了天下最高的地方,只会居高临下的揪着底下的人开骂。
她从来就不会想这么做的后果,不会想底下的人是不是就会一直任她骂,然后听着她的支使去行动,按着她的安排去做事。
江氏这人,从来就只会自以为是的以为,从不去想他从是不从和愿不愿。
没一会,田怀仁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田敏颜便让了位置让他坐下。
“爹,我阿妈和你说什么了?”倒了一杯茶,她就迫不及待的问:“她们这会子家来可是有的啥事?”
“没啥事,就说了咱家该男人当家,而不是由个婆娘丫头来指指点点。”田怀仁小心地觑了罗氏的脸色一眼,又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听她的,在外头还是我当家,在咱们这,就囡囡和三娘你当的。”
“谁理你这个了?”罗氏先是脸一沉,后又嗔道。
“爹,那就没了?”
“没了。哦,还问我是不是和方家要好来着。”田怀仁见罗氏没生气,就松了一口气,憨憨的道。
方家?田敏颜一怔,突然就明白了陈氏她们这趟回来是要打的啥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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