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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的不是这个。
以前比这还要危险的时候也过来了。眼下的情势,尚不到害怕的时候。
她怕的是另一回事。
皇帝和皇后,还有这些儿子们,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一开始一定不是如此,皇帝与皇后肯定是有感情的,不然她不会被立为皇后,还生下了两个皇子。对这些孩子,皇帝从前也是盼着他们早日长大,能有出息,有作为——
可是现在夫妻不象夫妻,父子不象父子。
亲情荡然无存。
潮生微微侧过脸,看着四皇子。
四皇子眯着眼,看着象是快睡着了。
他和她是相爱的,两人亲密无间——还有儿子。
他们将来,会不会有一天,也走到这样的地步?
“看什么?”
四皇子声音醇厚,微微带着点沙哑,眼睛睁开了一些,带着一点笑意:“嗯?”
潮生怔忡片刻,手抬起来,轻轻抚摸他的脸庞。
她的手温热而柔软,使的力道又轻,摸得人格外舒服——还有一点点痒。
四皇子侧过头,唇轻轻印在她掌心。
潮生的手抖了一下,她靠了过去,依在四皇子的怀里。
“别怕,有我呢。”
潮生嗯了一声。
他的体温透过薄衫传来。还有心跳声,沉稳有力。
这些都让她觉得安全。
无论如何,她和他都不会走到那一步吧?
四皇子很快睡着了,潮生却睡不着。她闭着眼,以前的种种情形在脑子里晃来晃去的。
齐管事来回报,说春墨求见。
“她说想见王妃一面,有几句话想说清楚。”
潮生确认了一次:“是见我?不是见王爷?”
齐管事很肯定:“是见王妃。”
潮生点了点头:“好,我也想听听她说什么。”
春墨穿了一身青灰的布衣,全身上下极是简素,一件饰物都没有戴。
潮生第一眼差点儿没认出她。
春墨过去可不是这样的。她喜欢鲜艳的衣裳,别致的首饰,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总是把自己扮得光鲜动人。不过她身上最吸引人注意的,应该是她的神韵,她总是神采飞扬的,看起来就比旁人显得自信好强。
可是她现在看起来沉默而温顺,与从前判若两人。
当初春墨送进庵进去的时候,可是嘱咐过的,她在那里应该也是衣食无缺,也不用劳作。难道那边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私下里克扣折磨她了?
潮生忍不住问:“你这些日子……过得如何?那些人可有为难你?”
春墨摇了摇头:“托王妃的福,奴婢一切都好,居住起卧虽然不能和府里比,可也供给无缺。”
潮生点了下头:“那就好。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春墨抬起头来。
她平静的注视着潮生,她的目光显得客观而坦率,这一刻,好象从前那个春墨又回来了。
不过这个时刻显得短暂,春墨很快低下头。
“王妃还记得你初到宜秋宫的时候吗。”
潮生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候春墨是大宫女,很是风光。潮生是初来乍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其实头一眼见你,我就觉得有点不对。”春墨说:“虽然我没预见到将来,可是我那会儿就觉得你是个大威胁。”
她也没有料错。而且春墨对潮生一直都表现得处处提防,从没掉以轻心。
可是她毕竟不是宋婵那样的人,做不出来真正的狠毒的事来除掉潜在的竞争对手。
所以潮生对她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反感过。
这个人其实不坏,真正的恶毒事她做不出来。
“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王爷对我从来没有男女之情,要是有,何须等到今日?我硬想留下,不过是自讨没趣。”
阿弥陀佛,她终于是明白了。
“我到王爷身边时,他年纪不大,还没有十岁。我总是不放心旁人,觉得谁都没有我尽心……没有我伺候得好。其实王爷早就长大了,他用不着我跟老母鸡一样时刻护着……”春墨有几分感慨,但声音一直平静:“我把自己看得很了不得,现在才算真明白了。其实从很早的时候起,就是王爷倒过一直包容我护着我了,就象当初桂枝受伤的那件事,要不是王爷,我早没命了……”
潮生也很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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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疼,头也昏。
这样的状态下写的东西自己也不太满意。
先贴上吧,等病好了再倒过来修一修。
么么大家。其实我自己一点都不讨厌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