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蕖体面。法事不如做七天?待到下葬之后,再让寺庙里做个七七四十九天的****,替红蕖消除罪孽,好让她早日投个好胎。另外,也算是除一除晦气,保王爷平安归来。”
太后见陶君兰说得有条有理,也并无逾越之处,便是点了点头。
“另外,虽说姨娘不入祖坟,不过京城之外也有不少风水好的墓地,让人看了买下一处来,将其下葬了,将来果姐儿逢年过节也能去烧烧纸。”陶君兰把最后一件事情也是想好了,此时说了倒是又觉得一阵怅然:人死了,也就这么几件事儿好忙活了。一旦这几件事儿忙活完了,大约也就只会慢慢的淡忘这个人了。
真真是……让人觉得难受。可想一想,却又觉得是人之常情,没有谁是例外的。就是皇帝,也是差不多。待到隆重的丧事一过,紧接着就是新帝登基的欢喜了,至于老皇帝……还有谁记得?
对于这个提议,太后自也是没有异议。而陶君兰也没什么话再说了,一时之间屋子里倒是静默下来,二人自顾自的喝茶想事儿,谁也没有不自在。说起来,这样的情况也算是难得。
若是以往陶君兰没事儿要和太后说了,肯定就主动告退了,而太后也不会强留。这一次着实挺意外的。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太后才出声了:“你是双身子的人,也别为了这个耿耿于怀,好好养胎吧。我也累了,去歇一歇。”
陶君兰便是退了出来。待到出去门,她才想起一件事儿来,到底红蕖为什么要轻生呢?报信小丫头没说,她也没问。这个时候再一想,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
于是陶君兰便是又折返了回去,太后见了便是纳闷:“怎的又回来了?”
陶君兰不甚委婉的将自己奇怪的事情问了:“太后可知道,红蕖为何要轻生?”
太后一怔,神色有几分古怪。末了却是摇摇头:“如今却是还不知。不过的确是轻生的——她的丫头说,是她半夜一人出去的。若不是她自己想要轻生,半夜去莲花湖做什么?”
可陶君兰看了太后那般神色,却是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不成?不过太后不愿说,她自也不可能一劲儿的追问。所以只能选择将疑惑压在了心底,躬身告退出去了。
待到陶君兰出去,太后便是看向一旁的张嬷嬷:“你说,若她知晓了真相,可还会将红蕖丧事办得隆重?”
张嬷嬷怔了一下神,随后低下头柔声道:“怕是心里也会有疙瘩的。不过至于说要因此不办红蕖丧事,却也不至于。就算看在您的脸面上,陶侧妃也会厚葬红蕖。”
“是啊,她是个聪明人。面上从来不会做什么不妥当的事情。”太后笑了笑,语气却不算是夸赞,反倒是带了几分淡淡的几乎让人觉察不出的讥讽。
张嬷嬷心头叹了一口气:太后怎的就这么不喜陶侧妃呢?不过看在陶芯兰的面子上,张嬷嬷最终还是选择了替陶君兰说一句好话:“其实这般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对端王爷是有利的。而且生不出其他事端。”
“她如何会生事?她看得明白着呢,知道什么才是最紧要的。”太后挑了挑眉,意味深长;“旁人只知一味抓权,却不知讨好了端王比什么权力都管用。可陶氏心里却是明白,端王始终被她紧紧的攥着呢。”
张嬷嬷嘴巴动了动,到底是没敢再替陶君兰辩解一句。不过,她却是觉得太后这样不喜陶君兰,却也是和端王太过宠爱这件事情有关系。端王和太后亲近,没成亲之前处处都以太后为紧要。可成亲之后,或者说是陶君兰进府之后,端王对太后这头就难免有些疏忽了。
所以说,太后是有些吃味了。觉得是陶君兰抢了端王的注意力,所以心头不大痛快罢了。可要说真就厌恶了,也不至于。至少,太后看在栓儿的面上,还是没怎么样。而如今,说话的语气虽带了几分讥讽,可到底也是有夸赞意思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张嬷嬷倒是不再担心太后如何了,只松了一口气假装没听见太后的这些话。
不过,张嬷嬷觉得陶君兰这个端王侧妃还是心善的。毕竟,虽说陶侧妃不知红蕖为何要轻生,可是红蕖之前也是冲撞过陶侧妃的,若换成小肚鸡肠一些的,单单凭借这一点怕也不会如此豁达大度。
所以说,端王宠爱陶侧妃,也不算是没有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