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你是第一个

    好像是某种暗示，傅缓总是会情不由钟的别开眼看向别处，但是眼里不经意闪烁的流光溢彩又让对面的男人迟迟的移不开眼。

    “不然吃完饭干脆去酒店住好了，爸爸会更开心。”

    傅缓刚刚喝进嘴里一口水，被呛的用力咳嗽起来。

    简行得意的笑起来，棱角分明的轮廓迷惑人心。

    “一点也不好笑。”傅缓气的凝视他一眼，然后又红着脸垂了眸。

    不好笑有什么要紧？你还不是脸红了？

    简行漆黑的深潭望着她的脸，然后又浅浅的笑着问了句：别的男人有没有这样逗你笑？

    “别的男人？”她抬眼看着他，直到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深邃，她才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又笑着问：用开房这件事逗我笑了的你的确是第一个。

    “这么说，很多男人跟你提过这种要求了？”

    他脸上的笑意突然散了，冷冰冰的望着她问。

    傅缓被他搞的有点蒙了，后来才发现自己好像言多必失了。

    “呵呵，你不开心么？想跟你开房的女人应该更多啊，我觉得这没什么。”

    “那什么才有什么？”他冷冷的问。

    “真的开了才有什么啊，像是那些人跟我提那种要求我根本不会理会，就没什么啊。”傅缓耐心的跟他解释。

    眼看着他的情绪有了一点点的舒缓她的心里也没了那么紧张，又笑起来：赶紧吃饭吧，等下早点回家睡觉。

    嗯，还是这个话题比较愉快。

    简行看着她的眼神更加深邃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他们俩竟然一整天都在一起，并且就在吃饭逛街喝茶中度过。

    到了晚上他载着她回去，傅缓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塌了，总有种他要做某件事的感觉。

    偶尔抬眼看他一看，就看到他似是专注的开车，可是眼里有又好像有着某种克制。

    她也开始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乱想，这酒虽然只一杯却是有点醉了。

    ——

    大年夜。

    傅缓在厨房跟厨师忙，并且还亲自下厨去做了个大菜，厨师对她赞不绝口，说她很有当大厨的潜质，傅缓开心的合不拢嘴，说起自己在英国的时候经常自己煮饭吃。

    那爷俩在客厅里面看电视，简爸爸心情不错，简行心情也还不错。

    “多少年没简家的女人在厨房煮饭了，没想到缓缓竟然还会下厨，真是不错。”简爸爸一个劲的夸自己儿媳妇。

    简行不说话，只是眼神忍不住朝着厨房那边看去。

    她的确很不错，最近他感觉她越来越好了，尤其是那双手，简直温柔的让他欲死。

    简爸爸抬眼看见儿子看着厨房的眼神，那真叫一个望眼欲穿啊，他已经多少人没有对女人流露出那样的眼神，但是他还是很欣慰，因为他儿子也没有对别的女人那种眼神过。

    夫妻的结合虽然有很多种，但是爱上的表情却都差不多，专注，痴情，情不自禁。

    饭做的差不多厨师就回家去过年了，家里只剩下他们仨，傅缓负责摆放碗筷，简行站过去：要帮忙吗？

    “那你帮我把菜都端到桌子上去。”傅缓刚打开煮着饺子的锅，拿着锅盖的时候一团白雾把她的脸遮住。

    简行走到她身后去，一双手轻轻地环在她腰上：还真叫我干活？

    “不然呢？你要不就出去陪爸爸聊天，别在这里打扰我。”

    “我能打扰到你？我只是抱着你。”

    “哎呀，你别闹了，赶紧帮忙把菜端出去，马上吃饭了好么？”

    “勉为其难，不过晚饭后你得陪我。”

    傅缓不说话，只是努力克制着自己别再跟他说话，因为多说一句他就会多缠着她一会儿，不自禁的脸红起来，直到他恋恋不舍的离开。

    他很会缠人，看他外表像是个薄情寡义的，但是实际上交往久了就会发现，他实在是太粘人了，总会找机会粘着她身上。

    晚饭后简行的手机就响起来，又是顾城的电话，以往吃过年夜饭他们都会在外面喝酒通宵，但是这次……

    他接电话前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然后把电话直接关掉。

    傅缓看他有点古怪，虽然好奇却也没多问。

    “是顾城那小子吧？”简爸爸倒是好奇的问了句。

    “嗯！”简行说着那话的时候情不自禁的看了傅缓一眼。

    傅缓也看他一眼，然后笑着问：那你干嘛不接？

    “那你有所不知了，以前他们几个年夜饭后都会在外面喝酒通宵，今年你回来了他怎么还能再去外面喝酒？”简爸爸善解人意的说着。

    傅缓却觉得有点尴尬，听上去她好像打扰了他原本的生活，但是心内又有一丝暖意。

    因为他是为她留下来。

    简行没说话，只是用那种她一看就懂的暧昧眼神看着她。

    他不想出去傅缓倒是有点想出去了，这样下去，待会儿他肯定又要折腾她。

    不知道为什么不抗拒他了，好像他要的她就该尽力满足。

    这就是爱情么？

    对于喜欢的人要求的事情那么毅然决然的支持，给予。

    “新年快乐！”

    ——

    当夜再深一些，三个人一起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吃东西，顺便聊着曾经那些有趣的事情。

    再晚一点，简行的脚就在她脚底轻轻地勾勒着，傅缓觉得他很奇怪，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

    简行看了一眼楼上，然后又开始盯着她。

    傅缓无言以对的直接别开脸又看向电视。

    简爸爸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笑了声：你们俩赶紧去休息吧，别再让我这个孤老头当电灯泡了，负罪感太重。

    傅缓没想到简爸爸竟然会说那么可爱的话，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简行说：你回房间去帮我拿床头的杂志过来。

    傅缓……

    “去啊。”简行看她不配合立即不高兴的命令道。

    “那我先上楼。”傅缓尴尬的对简爸爸说道。

    简爸爸笑着点点头也不说话，她瞪了简行一眼后便起身上楼去了，简行这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压制着自己的笑，妆模作样的坐了不到一分钟就起身跑了。

    简爸爸抬眼看着儿子上楼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唉，还说不会爱。

    后来傅缓被折腾的睡着了，他的手机一遍遍的震动，他没办法只好又换了身衣服起床离开。

    简爸爸还在喝茶看春晚，简行也是服了自己老爸每年都这么看春晚的毅力。

    “早点回来。”简爸爸看儿子要出去说。

    “嗯，您也早点睡。”简行说。

    简爸爸看着儿子出门无奈的叹了一声，还以为儿子不会出去了，没想到还是被那群坏小子锲而不舍的掉出去了。

    简行被待到熟悉的包房，当看着几个男男女女都已经喝空了一些瓶瓶罐罐不自禁的皱了皱眉，然后才上前去。

    “迟到的要先自罚三杯。”顾城立即说道。

    “我来给简少倒三杯。”有个女孩跑过去找了三个酒杯给他一一倒上。

    简行无奈的笑了声：你们不知道我现在是有老婆的人？

    “有老婆就不能喝酒了？”

    听了这话的人大都不爽，所以势必会呛他。

    “不是不能喝，而是不能像是以前那么喝。”毕竟本少还是要在老婆那里维持好形象的。

    “切，装什么装，你老婆不是一早就知道你的德行，赶紧先自罚三杯，不然我们可要硬灌了啊。”

    今晚难得大家开心，简行也不扫兴，乖乖的喝起来。

    女孩们已经崇拜的开始双手合十盯着他，像是他做什么都好看的要死的样子。

    姜爱坐在旁边看他喝了那么多心里也开始心疼，但是转念一想有个女人在等他回家，突然就觉得他可以喝的再多一点。

    如果他不舒服了她可以贴身照顾他，只要他不回家。

    他坐下后才看了姜爱一眼：不是去拍戏了吗？

    “大过年的我怎么也要给自己放个假。”姜爱看他一眼后低声说道，不卑不亢，并不刻意表现。

    简行便没再管她去跟王程锦说话，两个人现在正在做一场生意，过年时间也不放过。

    “喂，你们俩别那么无趣好吗？大家好不容易有空出来喝个痛快，聊点别的不行吗？”

    顾城不高兴王程锦跟简行一心都在工作上，他最烦这种该开心的时候还不忘工作的男人。

    哪里知道，当他们开始在这种场合谈工作的时候就是已经对这种场合没兴趣了。

    傅缓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他不在便起了身，当发现他好像不在房间里她便打开门出去，简爸爸已经回房间睡了，家里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若不是灯还开着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游。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放起了烟花，因为在太远的地方所以她只能听到声音而看不见那最美的烟花，心里隐隐约约的有点不痛快。

    想起吃饭的时候顾城给他打电话，猜测到他可能是去跟朋友喝酒了。

    在客厅的窗前站了一会儿发现窗外已经飘起了雪花，她突然想到现在已经零点了，说不定出去逛逛还能碰到他回来。

    一种美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她就上楼拿了外套然后出了门。

    她今年还是第一次在雪夜里行走着，而这一次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开心的多。

    因为她心里想着会遇上他，她明明该是出来赏雪的，但是最后在门口痴痴地等着他。

    不知道是等了多久，直到自己的腿脚开始有些麻木，她才抬眼看向远处，然后想到简爸爸说他往年都会在外面喝酒到通宵。

    原本充满着快乐的流光的眼神渐渐地黯淡下去。

    或许他现在还在别的人身边醉生梦死中，她怎么会傻到突然就跑出来等他？

    像个十几岁小女孩才会犯的冲动错误，这行为实在是蠢的她后来想起来都哭笑不得。

    于是在被冻僵之前她转身回了家，再也想不起这雪色多美，再也想不起她是出来赏雪的，想不起自己出来的时候怀着多么开心的心情，多么快乐的步伐，那么迅速地就跑到大门口，然后像个傻瓜那样张望着远处的黑洞。

    傅缓，你不适合做这种事，以后千万别在犯傻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警告自己。

    直到四点多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她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喂？

    “小嫂子你赶紧来接简哥吧，他喝醉了还非要回去，我们拦都拦不住。”

    傅缓没听出那小子的声音，但是当睁开眼看着屏幕上显示着简行两个字她却是蹙了蹙眉，然后淡淡的问了句：你们在哪儿？

    等傅缓赶到的时候有几个人已经躺在沙发里睡着了，嗯，还有在地毯上睡的。

    这是喝成了什么样子啊？

    过个年就是为了醉一场酒？

    当她在几个人中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男人，却是一转眼看到角落里趴在女人身上睡着的那个，她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却看着他的黑西裤，不自禁的烦躁的望了眼别处。

    那个女人也睡了，但是睡着的时候手还轻轻地搂着他的长发。

    傅缓无奈的笑了声，心想她到底干嘛要来？

    就让他明天醒了以后看看自己的德行好了。

    “哎呀，小嫂子是你么？我简哥……”给她打电话的男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站在门口望着里面一边跟她打招呼一边找他简哥。

    “怎么回事？”之后瞪大了眼珠子望着角落里，那一对男女……

    “帮我把他扶到车子上去。”傅缓只转头对那男孩微笑着说了一声，然后先往前走去。

    那男孩立即跟着她后面走着，尴尬的望着那对人睡着的姿势，明明他出去的时候还是分开着的，怎么就躺上去了呢？

    待到他们走近，姜爱还合着眼，手已经放在简行的脸轻轻地抱着，像是抱着她挚爱的男人。

    嗯，是挚爱的。

    傅缓突然想起来姜爱就是喜欢简行的。

    “大姐，你们俩怎么回事啊？赶紧分开！”

    那小子一看情况不对立即就上前去将两个人分开。

    傅缓站在边上冷冷的看着，虽然最后还是将他扶了起来。

    “简哥，你媳妇来了，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那小子一边抚着他往外走一边说。

    到了电梯里那男孩子尴尬的对傅缓笑：嫂子你别误会，都喝醉了。

    傅缓嘴角动了动，牵扯出一丝叫做笑意的东西。

    那男孩更害怕了，心想明天简哥醒了之后会不会杀了他啊？

    傅缓开车载着他往家走，心里越来越不痛快，已到黎明，她看着远处的那片暗色天空，然后开着车子突然加了速。

    雪还在下，车轮碾压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

    好在还没有上冻，她想起自己这些年都是平平稳稳的开车，突然在各种拐弯处用力的猛踩刹车。

    听着他的脑袋一次次的往车窗上撞过去她咬了咬嘴唇，然后下一个路口更加用力的急转弯，直到后面那个睡死的男人坐不住滚到了下面，傅缓再看不到他，然后恶狠狠地望了一眼他趴在脚垫上的身子，才算是解了些恨。

    到了家之后车子虽然听了她也没下车，就看到他缩在后面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还在死睡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声。

    本来心情很烦躁，但是看着他缩在后面可怜兮兮的就忍不住笑起来。

    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后面拍了个照片。

    将来拿出来给他看看他当时的样子，他应该会很‘开心’？

    然后转身跪在座位上开始给他拍各种照片，虽然他睡相还算不赖，但是就因为还不赖她才更生气。

    长了副好皮囊然后一直去勾引女人，真是该死。

    所以她恶狠狠地模样，咬着牙给他拍了几张脸部特写。

    简爸爸从家里出来，看着他们车子里有人好奇的敲了敲门，傅缓回过神立即打开车门出去：爸早！

    “你们这是……”

    “哦，他喝多了，我抬不动他，等他醒来。”傅缓抬手指了指后座笑着跟简爸爸说道。

    简爸爸像是很懂得样子点点头，笑笑说：今天早上还没人煮早饭。

    那声音像是哄，又像是有点尴尬的请求。

    傅缓也立即明白简爸爸的意思，立即点点头：那我先去准备早饭。

    “去吧，我看着他。”简爸爸点点头答应着，傅缓走远后他才回头，然后打开后座车门，看着他儿子侧躺在脚垫上，不自禁的皱了眉，却是笑了出来。

    “你小子也有今天，哼。”

    简爸爸笑着调侃儿子，然后抬了抬脚，简行被踹了一脚就动了动，之后简爸爸弯身过去拍他的背：喂喂喂，还睡不够了，赶紧给我起来。

    简行难过的皱起眉：什么事啊？

    “你说什么事？出去喝到烂醉让老婆接回来不说，你看看你现在睡哪儿？”

    简行听着他爸爸的话但是听不太清楚，只是脑袋疼的厉害，想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该趟的地方。

    心里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他立即爬了出来，身上都有点脏了。

    简爸爸皱着眉抬眼看着自己儿子：你怎么搞的？不是说早点回来吗？

    “都怪那几个小子没分寸。”简行嘟囔，然后看向屋里。

    “你刚刚说傅缓去接的我？”

    “可不是？刚刚进去准备早饭了，你还不赶紧去赔礼道歉去？”

    简行……

    简行难得的头发像是鸡窝那样，身上也有些尘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眉头皱的更紧了。

    “赶紧进去吧，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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