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叔!他今日实在过分,给的比上个月还少。我拿到帐房称了称,才换六百来文!!”益方从床上撑起身来,愤愤不平的。
顺意抬起眼,扫了扫益方和樱桃,声音温和而平静:“你们今晚上吃的是什么?”
益方住了嘴,低头不语。
樱桃忽闪了两下眼睛,也不言语。
见两人这神情,顺意微微挑了挑眉稍,眉心蹙起:“益方?!”语调里却微微的带了威严。
益方扯扯嘴,不情愿的:“我跟后厨大娘要了点菜汤回来,加点热水,凑和着喝了一点。”
顺意明显一怔,接着十分不悦的:“怎么喝那个呢?做活儿哪还能有力气?而且益喜才刚来,哪能叫他喝这个?”
益方从床上坐起身来,无奈的掰着手指:“一共那么点钱,给益喜买一身小厮衣裳就得去了五百文。剩下那点钱,只给你吃窝头都不够的,哪还能有余钱给我们买粮食?”
顺意瞪着眼,沉默了。
安静了一会儿,他才轻轻一叹:“月初不该急着把钱都捎回家。这个吴繁且也真是的,越来越过分,竟扣那么多的用度去。六百文的大钱叫咱们三个怎么能够用的?”
“意叔你别烦心,明日我再去想办法。这样晚了,你先吃饭吧。”益方缩了几下,缩回被窝里,对樱桃道:“益喜,你赶紧收拾饭菜呀。”
“哦。”樱桃赶紧手脚麻利的揭开锅,把饭菜收拾出来,又取了筷子,递过去:“意叔,洗脚水已经好了,吃过饭,就给您打来。”
望着桌上的两只馒头和一小碟青菜,顺意又是轻轻的一叹,道:“今日王爷赏了我几块糕点吃了。现在不是很饿,你们两个将这个馒头分吃了吧。”说着,拿起桌上其中一只馒头来,掰成两半,一半递给樱桃,另一半拿在手里:“益方,床先不暖了,过来吃点。”
益方缩在被子里:“那两只馒头你本来就不够,哪还能再叫我们吃?意叔,汤我们都已经喝完了,现在肚里饱着呢。”
话未说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响。
“还不快来?”顺意加重了语气里的严肃。
益方不情愿的从床上下来,接过顺意手里另一半馒头,又对樱桃道:“益喜,快吃吧。不能叫你头一天来就喝汤。明儿我去想办法,怎么也得吃上饭。”
“明日我去想办法。”顺意拿起另一只馒头,咬了一大口,一边嚼着,一边道:“益方你该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要教益喜的也要照常教。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就行了。顺平顺安那里应该还有点,筹借一下度过这个难关去也就好了。等到下个月,他若还敢克扣咱们的用度,我就去寻大管家论理。”
三人沉默着吃完了干馍,樱桃又帮着益方伺候顺意喝了点水,洗了脚,又收拾了桌筷。做完这些,益方就叫她先回了,他留下来伺候顺意睡觉。
樱桃也不推拒,赶紧的进了她和益方的屋里,快速拿清水净了脸,洗了脚,扒了外衣就跳到床上去。还好粗使小厮的房中都是两张床的,若不然,她还要跟益方挤一张床。
等益方进来,樱桃都收拾好,捂在薄被子里了。
“大热天的,你又不是像意叔体寒,捂什么被子呢?”益方奇怪的低喃一句,只是他也实在困极了,没有多作计较,也没有净面洗脚,就那么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益方算是个有觉德的。不打呼,不磨牙,也不说梦话。樱桃安稳的一觉睡到天亮。
确切说,天还未亮,她就被益方叫醒了。
府中的主子起身都是要有人伺候的,所以伺候的这些人就要起的比主子早,而伺候王爷的顺意起身,则是要粗使小厮益方和益喜伺候着的。所以,樱桃就得起的比顺意还要早。
才寅时天还未亮,益方就慌慌张张将她摇醒:“益喜,快快快,咱们今日起晚了!!”
樱桃迷迷糊糊望望外面黑蒙蒙的天色,就这还叫晚了?
起身,穿衣,梳洗,弄置妥当了,才能去伺候顺意起身。
“今日怎么这样晚?”顺意张开两手,任由益方帮他穿衣。
“昨儿个困的紧了,今早的鸡叫声又晚,所以迟了。”益方麻利的帮顺意穿好衣裳,樱桃已热好了饭菜端上来。
顺意匆忙吃过,就出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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