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凝与翟墨远对视了一眼。
吃晚饭。
翟兮兮接了个电话,唐甜甜问她要不要出去逛街。
别看唐甜甜一副很娇弱乖顺的样子,后来翟兮兮才知道,她的内心究竟有多强悍,那天被绑架、脸上又被划了几刀后,她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妈,我饿了,想吃北京烤鸭,要三只。”
然后,她一边吃烤鸭吃得满嘴流油,一边说:“昨天真是吓死我了,以后出去玩再也不要随便上厕所,外面的厕所太危险了,是兮兮姐救的我吗?她有没有被吓着?要不妈你给兮兮姐也送几只烤鸭压压惊吧。”
三只烤鸭下肚,她又活蹦乱跳,就好像之前被绑架的根本不是她,如果不是她脸上还有几道血口子,她爸妈都要以为之前的只是他们的一场幻觉。
翟兮兮听翟兮然说起这段的时候,笑了出来,真心觉得‘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很有科学道理。
唐甜甜大概被绑的当时太害怕了,那个黑斗篷男人打电话时说的话她估计是没听清楚,压根不知道自己遭绑是因为翟兮兮,还一直以为是翟兮兮救了她,所以每次要出去玩,必定要喊翟兮兮,说翟兮兮是她的保命符。
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自己那次惨痛的经历是拜翟兮兮所赐,她会不会对翟兮兮退避三舍?
翟兮兮以‘累了,想休息’为由,拒绝了她的逛街邀请。
唐甜甜遗憾地‘啊?’了一声,也没勉强。
挂了电话,翟兮兮行至后花园,在泳池旁边的躺椅上坐下。
四月末的天气,很暖和。
院子里的紫荆花,紫薇花,樱花,桃花,梨花的花期都已经收了尾,颤颤的枝头偶有两三瓣泛着枯萎之色、欲落未落的白色或粉色或紫红的的小花瓣。
地上的草丛里,细细去看,会发现铺了一层在风中干枯萎缩的花瓣,真正是零落成泥碾作尘了。
翟兮兮躺在躺椅上,感受着温暖的春风拂面,宛如温暖的手,想曾经韩臻的手拂过她脸庞的感觉。
“韩臻,你看见这一池子的硬币没有?每一枚硬币,都是我许下的一个心愿,每一个心愿里,都有你的名字。”
翟兮兮将盒子轻轻放在腹部,一个人身体上最温暖柔软的地方。
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曾经,她也和韩臻这样相拥着躺在他公寓露台的躺椅上。
然后,他对她发了一个永不分离的誓言。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发誓,今生今世,对翟兮兮小姐不离不弃,若违此言,必将不得好死。”
翟兮兮眼眶没有预兆地一热。
滚烫的泪水从眼尾滑下来。
她紧紧抱着怀里的盒子,痛哭着责备:“韩臻,当时你为什么要发这么恶毒的誓?”
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可是,为什么应验到了他的身上呢?
明明是她的错,是她先放开了他的手,是她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就算是要死,也应该她死的。
“韩臻,都是我的错……”
*
韩珩一一脚踏进翟家的后花园,就听见翟兮兮撕心裂肺的痛哭。
人前,她像无事人一样吃饭、喝水、睡觉、上课、甚至是欢笑。
人后,她总会这样哭。
绝望、悲恸,让闻者跟着伤心,有时候他甚至会听着她的哭声就流下泪来。
他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翟兮兮最不想见的,就是他,他明白。
可是他愿意等,总有一天,她会从韩臻留下的悲痛里走出来了,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等。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太阳升上最高点。
后花园里渐渐没有了翟兮兮的声音。
他走过去,看见她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睡着了。
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一路前往她的卧室,手上的力道极轻,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
她的手臂紧紧抱着怀里的盒子,害怕被人抢走一般。
韩珩一将翟兮兮放在床上,目光在盒子上流转一圈儿,忍下将盒子拿走的冲动,替翟兮兮盖好被子。
在床边坐了半响,起身离开。
*
冉汾最近心情很差。
不仅是因为韩珩一和翟兮兮感情出现裂痕,还因为……之前找的去制造臂架断裂事故的那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拿着那件事向她勒索钱财。
就在刚刚,她又接到那个男人的电话,开口就要三百万。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次了,照这样下去,那人只会变本加厉,事情也更容易败露。
一旦事情败露,以韩思乐的性子,一定会借机报复,还有翟家那边,翟兮兮曾经也遭受牵连,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因此跟韩家反目成仇,万一真的反目成仇,她就别想在韩家待下去了。
不行,她绝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她好不容易才稳住韩家女主人的位子,绝不能在最后的最后,便宜了韩思乐那个贱人。
那个贱人压根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只要给她机会,她才不会管你什么血缘关系……
冉汾换了套很寻常的不扎眼的衣服,将头发束在头顶盘了个丸子头,带了贝雷帽与口罩,出门前,从衣柜的最地下摸出一个小瓶子。
早在那个男人第三次开口向她要钱的时候,她就直到一定会有第四次。
所以,她早就有了计划,要彻底根除这个隐藏的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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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臻:我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