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端来一个茶盘放在炕桌上,里面有一堆儿葵花籽,一堆儿酥大豆,炒倭瓜子,炒黄豆,占了一半地方,另一半地方放了大枣。
“姐姐种的瓜子香不香?”
“还可以吧,就是太小了,姐姐家的大枣也太小,而且皮太厚。”
“嗯,今年太旱了,老没下雨。”姐姐说道。
“没事,姐姐家的枣树太小了,等它长大,结的枣就大了。”我安慰姐姐道。
“也许是吧,要不就是品种的原因,或是水土的过。”姐姐琢磨道。
“那你咋不浇水?你忘了?咱家从西边水管子的井里接一根大皮管子,爷爷就浇了一夜。”我提醒道。
“可咱这里没有水管子。”
“也是,有根大皮管子也好,咱从河里把水接过来。”我又说道。
“那水也不能往上流呀?”姐姐笑着说,
“把你的玻璃筋借我用一下,就用一下,坏不了。”我催促道。
姐姐从衣兜里,掏出一段扎小辫的塑料丝,递给我。我捏了捏是空心的,便把一头伸进桌上的茶缸里,还好,有少半缸水,我将另一头吸了一口,放下,便缓缓地流出水来,我用手心接住,捧给姐姐看。
“看,就这样,可惜没有那么长的管子。”说着,我端起茶缸,把水流在地上。
“不是那么简单,你那叫空气压强。要想像你说的那样,必须用抽水机,那得有电才行。等你上了中学就知道了。”姐姐说道。
一会儿茶缸里的水流完了,我便拿起茶缸,到西屋去盛水,开门走到堂屋,便听到姥姥和妈妈在哭泣。
我便轻轻退回东屋,关上门,慌忙上炕,爬到姐姐耳边,悄悄说:“姥姥和妈妈哭了。”
“悄悄的,”姐姐说着,一把将我搂过右边,然后迅速挪到炕边靠墙坐在那里,隔门听着西屋的动静。
我也紧张地挪过来,紧紧挨着姐姐靠墙坐在那里浑身哆嗦着。
姐姐拉过她的小大衣,给我垫在后背上,一只手紧紧搂着我。
“别害怕,你姥姥想儿子了。年年这样。”
我紧紧地挨着姐姐,静静地听着。
......
“小小子,起床了。”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
我睡意朦胧地翻了一下眼皮,天亮了?睁眼看看,柜盖上的煤油灯还亮着呢,而身边的妈妈和那边的姐姐,已经开始叠被子了。
看看窗户纸,忽明忽暗被映得火红火红的。
我极不情愿地坐起来,苦着脸穿好衣服,冲出去,奥,原来是姥爷在拢旺火。
“姥爷,你就不怕尿炕吗?”我急着问了一句,便跑到茅房,在茅房坑边使劲挺起肚子,大大地撒了泡尿,一弯腰,收起了家伙,牙齿打着战,跑回到火堆旁边,跟姥爷玩起了火。
“去叫你妈妈,你姐姐,你姥姥出来烤旺火。”姥爷对我说道。
“妈妈,姐姐,姥姥快出来烤旺火。”我大声喊道。
我们围在火堆旁边,烤烤手,搓搓脸,手和脸烤热了,还要拍拍肩膀,拍拍胸脯拍拍腿,再转过身烤烤后背,浑身上下都烤热了,姥姥往火堆里放了几个大枣,说道:“行啦,今年大家都没病没灾,都进家吧。”
这时,我看看远处的天,开始有点儿亮了,大家从快要熄灭的火堆上跨了过来,进到屋里。
“都到这厢来,上炕吃饼子(点心)啦。”姥姥喊着,抱着个茶壶走在前面,姐姐抱着一摞碗跟在后面,我和妈妈在最后。
进了屋,只见姥爷坐在炕头上,手里端着一个小烟袋锅,烟袋锅上缭绕着一缕淡淡的青烟。
“姥爷咋不抽一口?”我一边往炕上爬,一边抬起头来问道。
“其实姥爷不喜欢抽烟,只是爱闻这股烟味儿,稍有一点儿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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