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永安城一路向北,过了房州便是五胡之地,那里的人逐水草而居,过着游牧的生活。人们白日骑马放牧,天黑了就围着篝火吃肉喝酒、唱歌跳舞,满眼都是蓝色的苍天、碧绿的草原,心里总是有说不出的喜悦,那里吹着这世上最自由的风,生养了世上最洒落的一群人。
“再说永安城向东,那里有一个仙岛名叫蓬莱岛,当年八仙过海来赏牡丹的地方。岛上常年云雾缭绕,若有一日能云散雾尽,望海上,长波映日,一方渔舟,两三海鸥,渐次忘我,何复烦忧……”
几个人听的入迷,间或你一言我一语,不觉东方渐白,才草草在这怡秀园里各寻一处安歇下来。
前日皇上刚刚回宫不到半天便又离宫的事是瞒不了的,刘夫人这又从宫中带来了一个让刘相火冒三丈的消息:皇后游说皇上让长公主去封地!
“糊涂!”刘相拍的桌子震天响,刘夫人早已经没了主意。
刘相自思在朝堂上占了几十年的人了,如今只能为了女儿的事腆着老脸去公主府负荆请罪了。
刘相行色匆匆来到公主府时才过午时,皇上虽然一夜好睡,却还有些宿醉。而刘相此次不是为了与皇上议事,而是来拜见长公主的。
公主府的书房原本也在这逸秀园里,皇上为了不打扰长公主清净,在逸秀园旁边的院子里辟出了一个议事厅,从公主府正门到议事厅走的也不是逸秀园的路。
皇上打定主意常驻公主府一般。
刘相就是在这个新辟出来的议事厅见到了长公主和皇上,却久久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叹了一口长气,道:“老臣是来向公主和皇上请罪的,老臣没能教出一个懂得能为皇上分忧的皇后来,还要让公主和皇上费心,是老臣的罪过。”再不敢抬头。
皇上正闲闲的品着老白茶,似乎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长公主只好亲自与咏楠扶刘相坐下,才回到自己的软塌上,笑道:“说句体己话,本宫很羡慕皇后有父母这样的疼爱和保护,本宫跟皇上就没有这段福气了。丞相不必担心,皇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别着急。”
刘相心下恻然,他相信长公主是个有耐心的,可皇上却绝对不行。以前只道夫人教皇后琴棋书画、三从四德,自己曾经满以为凭女儿的聪明才智能够应付,可她偏偏真的喜欢上了皇上、相信了皇上,居然不管不顾起来。
“皇后绝不是有意冒犯长公主的。”
“丞相言重了。皇上已经长大了,本宫无意插手皇上夫妻之间的事,丞相也稍安勿躁,皇后或许还需要一些时日。”
这一番话说者有心,听者无意。皇上恐怕还是会对皇后心生不喜吧?刘相缓缓走出议事厅,心下沉重。
看着刘相渐渐远去的背影,苏玄撂下杯子“哼”了一声转身回去逸秀园的书房。
当苏缘也回到书房时,看见苏玄又是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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