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真当我是你的同胞亲妹,至少应该让我知道。”说着,泪珠儿就蹦出来,朱瓒自小疼爱这个妹妹,看见蝉玉这样,也实在忍心不下,既然她已经猜出一二,甚至发现了冯允章,看来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不如告诉她,也不是外人。想罢又四周看了看。
“一开始,与父亲无关,我……我受够了不被看重,一直以来父亲重用晟儿,可他终究只是养子,我言听计从,却不及晟儿一二。我想证明自己,给父亲看。所以我灌醉了晟儿,打开了城门,交出了兖州……”朱瓒低下了头,甚至不想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一直都是懦弱的影子,跟随父亲,跟随朱晟,他想做点什么,哪怕是割裂国土,违背父亲,背弃兄弟,至少可以让别人看见自己。蝉玉心里清楚,这只是其一,哥哥的懦弱,让他见不得兖州血流成河,见不得自己走在刀刃上,可是现在何尝又安全呢。
“我还在为自己的一切沾沾自喜,父亲击碎了我最后的反抗和仅有的尊严,有一天夜里,他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我的房间,说我终于有了点男人血性却用错了地方,他狠狠地教训了我,并且制定了一个新的计划……”说着,朱瓒抬起头,泪流满面,抽泣着对蝉玉说:“小否,回去吧,斗不过父亲的,他猜到你会来寻我,让我一看见你就送你回家。”
蝉玉也不禁潸然泪下,但她不甘愿,她站起来转过身去,看着这熟悉的院落,看着这曾经属于她的一草一木:“父亲,到底还是父亲,纵然你背叛了他,可他还是决定保全你,哪怕用整个朱家做赌注。但是吴国的情势已经很明朗了,徐温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父亲就算动用南越的亲信都很难成事,更何况为了保全你,他选择了兖州。”
“父亲他老人家早有安排,当年徐温与张颢的苟且之事已经被父亲摸得清楚,杨氏不会善罢甘休。”朱瓒也站起来,听着蝉玉的分析,他先是被父爱所动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忏悔,而后他也发现,小否变了,她审时度势,丝毫不亚于那些谋臣,这都是哪里来的本事。
“杨渥和张颢已经死了两年了,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少吗?可是又能有什么用?父亲与当年的张颢相比怎样,与当年的朱延寿相比怎样,不要执迷不悟,我不会回去跟杨隆演一起‘坐牢’,如果大哥还当我是亲妹,要么给我个痛快,要么给我条活路。”说着蝉玉跪了下来,眼神坚决,心里却在想着杨隆演,其实他还不错,也曾经玩过什么扮家家的游戏,只是太熟悉了……熟悉到自己只能拿他当弟弟,生不出别的什么情愫来。可是吴国的杨隆演却不这么想,得知自己可以迎娶蝉玉,欢喜的不得了,虽然蝉玉并不是那么美,却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要是能有蝉玉陪伴,宫中的禁锢年华也不会虚度了。
“你……你想怎么样。”朱瓒瘫软下来,他见不得别人强硬,更见不得妹妹哀求。
“我要哥哥帮我个忙,不会为难你。”蝉玉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就算出城就是死,自己也要拼上一拼,看是爪牙锋利,还是自己命硬。
“好。”说着,朱瓒把蝉玉扶起来:“你且想着该怎么说,也不急于一时,咱们先去吃饭,聊了这么久,怕是都凉了,别人也会怀疑。”
蝉玉点点头,兄妹俩都把面容和心情重新整理了一番,才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