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有别,授受不清,还请程姑娘回去吧。”岳怀逸心里叫苦不迭,上回的事情跟元昭还没讲清楚呢,这次她才肯来见自己一面,结果就遇上程家姑娘,这可不是闲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岳大哥。”
婉转低柔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元昭觉得不管人生的如何,这声音却是很好听。而且能让一个姑娘不顾颜面亲自上门来,可见是真的对岳怀逸是有些心思的,自己看上的人被别人也看上了,元昭就有种算你有眼光的得意感。
岳怀逸确实感了风寒,脸色不太好看,听着轿子里的声音,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连忙说道:“还请程姑娘回去吧,有什么事情令兄自然会与我说。”
轿子里沉默了下,很快的轿帘就被掀了起来。那丫头一见连忙上前打起帘子扶着程姑娘走出来,就只见她一袭蕊黄的披风嵌着貂皮毛,油光水滑的色泽,一看便知道这样的皮色价值不菲。里头罩着粉色缠枝纹长袖袄子,系一条湖蓝遍地织锦的长裙,头梳飞云斜髻,乌黑的发里插一支点翠金簪,细细的流苏垂直耳旁,耳朵上挂着一对明珠坠子。修眉俊眼,挺鼻樱唇,一双眼睛未语先带三分愁,恒波点点,似是能望进人心里去。
岳怀逸没想到这程姑娘居然一下子下了轿,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惊得连忙别过头去,连人家的面容都没看清楚,着急的说道:“程姑娘,还请回吧。”
没想到岳怀逸居然就这样转过头去,看也不看人一眼。元昭这会儿心情真是好极了,之前的郁闷啊恼火啊一下子全都没了踪影。这会儿终于有了心情,踮着脚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也不觉得那轿子的夹缝不能走了,亏得她瘦,也不同贴着墙走,只需微微一侧身子就过去了。
元昭脚步也不停地往门里走,冻死她了,她需要暖暖脚。
“哎,站住!”那小丫头没想到元昭居然就敢这样进门去,浑似没把这么些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她们姑娘就要被岳相公赶走,凭什么这个女人就能直接进去?“岳相公,这是怎么回事?”
这口气,一副捉、歼、在、*的惊梀。
岳怀逸生平就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更不要说跟女人打口水官司了,一下子涨红了脸,一时间不晓得怎么说才是得体的。
那程姑娘此时正愣愣的看着站在门里的元昭,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捂着心口面色苍白,分外的我见犹怜,“岳大哥,没想到……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我一直敬你人品贵重,你……你居然也学那些不上进的*戏子……”
戏子?
元昭一听到这俩字,顿时懵了。
然后,瞬间火大,噌的就走了过来,眉梢高高扬起,眼角斜睨着那程姑娘,跟她在这里扮什么人品高尚,都是姐玩剩下的!
“人品贵重的这位姑娘,你站在这里讲这四个字,怎么好意思呢?哦,我知道了,原来你这四个字只能对别人用,对你自己却是没用的。原来人品贵重的姑娘是可以随意到男子门前诉说衷肠,表达爱意的,今儿个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你……胡说什么?”程姑娘没想到元昭讲话这样的犀利,一下子戳人心尖上,毫不留情。“我只是替我家大哥来探望生病的岳大哥,我们两家本就交好,何来不自重之说?”
“原来交好就能独自带着一个丫头见男人的,我方才分明听到岳怀逸让你回去,说了不止一次吧?要真是通家之好,怎么也得请你进去喝杯茶不是?难道是我听错了?”
“你……”
“我什么?”
“你又为何在这里?若姑娘如你所言,你在这里岂不是也是自打嘴巴?”
“这可真是开玩笑了,我回我自己家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程姑娘一下子懵了,什么叫做回自己家?
看着自家姑娘摇摇欲坠,那丫头连忙把人搀扶住了,对着元昭就怒道:“好不要脸,这里分明是岳举人的宅子,什么叫做你自己家?”
元昭这辈子都没被人当面骂过这样的话,脸一下子就黑了,“掌嘴!”
管鹏可不管面前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抡胳膊一个巴掌就呼在了那丫头的脸上,他眼睛半眯,一字一字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那丫头被管鹏一巴掌呼在了地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打了。
程姑娘差点被自己的丫头给连累的摔倒在地幸好抓到了轿子的抬竿,这才稳住了身形。哪里会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的,她惊惧的看着元昭,“怎么能一言不合便打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这人好不要脸,这样的话都好意思讲出口来。”管鹏一本正经的对着那程姑娘说道。
程姑娘从未被人这般的辱骂过,顿时红了眼,抬头看向岳怀逸,“岳大哥,你就这样看着她们欺负我不成?”
管鹏不等岳怀逸开口就皱眉说道:“这位姑娘好生奇怪,你家奴婢骂我们主子你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不过是将你家奴婢的话还给你,怎么这也错了?果然这世上的女子多半是不讲理的,如我家主子品性高端的真是凤毛麟角。”
岳怀逸傻眼了,人生中第一次直面女人交锋,可真是吓死他了,怎么就能这么恐怖呢?还有这个男子,这嘴巴也太损了,三言两语就把人堵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元昭不仅自己嘴巴厉害,连身边的人都是不好招惹的。
“她只是护住心切,并不是有意的……”
“我也并不是故意的,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一巴掌并不轻,此时那奴婢半边脸已经肿成猪头样,管鹏冷哼一声,算她命大,辱骂公主还能留下一条命,算是祖上积德了。
元昭今儿个是随意点了管鹏来当车夫,哪里想到居然会是一个战斗力爆棚的高标准侍卫,她都没怎么出手呢,就把人给打击的不成样子了。看着那所谓的程姑娘,元昭一点都不想再看一眼,转过身就对着岳怀逸撒娇,“冷死了,脚都要冻僵了,快扶我进去,我要暖暖脚。”
岳怀逸守礼君子,若是不知道元昭的真实性别也没什么,此时看着元昭,竟是无论如何也不好伸出手去搀扶她,脸红如血。
“你到底是什么人?”程姑娘看着元昭这样的做派跟行径,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两人只怕是不太寻常。这话一问出口,整个人都变得紧绷起来。她知道她哥哥提了婚事被拒绝了,可是她不甘心,当初第一次看到岳怀逸她就动了心,想着岳怀逸这样的出身家世,自己哥哥只要一开口这婚事哪里有不成的,谁知道……偏偏就没成,心里不信,这才想来问个究竟,谁知道第一次上门就遇上这么个好似天上掉下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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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不乖,王爷,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