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四嫂,我倒真是想要看看这忽兰公主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美貌,在我看来四嫂才是那天上明月呢。”逸王妃笑着说道,人人都知道靖王夫妻伉俪情深,就是不知道这次靖王爷会不会被这个美人儿给魅惑住了。
徽瑜笑着看着逸王妃,“六弟妹这话可真是不敢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何况女人家生的太美未必就是幸事。”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六弟妹大约是体会不到这里的难处的。”
逸王妃话里话外都是鼓动着徽瑜去跟那忽兰公主一较高下,这里面存了什么心不好说,但是自己不出头却鼓动着别人出手这样的心思徽瑜就不喜欢。再说了,现在皇帝究竟怎么待塞外诸族还不好说,自己要是那性子冲动的真的去找人家公主,呵呵,这后果可真是不好说。所以徽瑜最后一句,算是狠狠的回敬一句。
逸王妃的脸色瞬间就有些发黑,面上的笑容也有几分僵硬,没想到靖王妃还真是敢说,就把这样一句话砸到了自己的脸上,瞬间脸色就烧了起来,难堪的不得了。
楚珂似是没察觉二人的言语争锋,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管如何,这天下最难做的便是女人了。生的好了,担上一个祸水之名,生的不好了,男人又要纳妾,总归是好与不好端看男人的脸色,有什么意思。”
楚珂因为容貌并不出色,醇王对她如何京里众人都知道的,所以现在她说这样的话,逸王妃面上的难堪就渐渐地淡了。自己心里只觉得一团火一样,却也不该拿着四嫂落话柄,现在心里那口气散了,又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可是道歉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说道:“三嫂说的是,端看男人怎么想这话真是对极了。”
徽瑜也不愿意跟逸王妃闹得难看了,顺着台阶也下来,笑米米的说道:“所以呢,做人最重要的自己一定要高兴。自己都不能让自己高兴,谁还能让你高兴。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别人就更不会把你当回事了。管她什么公主,又管她有什么目的,反正咱们都是三媒六聘圣旨钦赐八抬大轿抬进门的,若是她有兴致做个妾,也得在正房夫人手下讨生活,是不是?”
逸王妃一愣,忽然就笑了,“可不是这样,竟是我想岔了去,多谢四嫂提点。”
楚珂却是无所谓,看着二人又道:“我是要好好的学骑马,回头四弟妹多教教我。当初在京都只觉得麻烦,家里的师父也并不是真心教咱们骑马,不过是个花架子。现在看着这边城的妇人女子人人皆能骑马如飞,当真是羡慕得不得了。”
“这有什么,你想要学我便教你,只是要吃的苦,旁的一概好说。”徽瑜笑道。
“我也要学,四嫂,你也教教我。方才是我不对,是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你别跟我置气。”逸王妃拉着徽瑜的手轻轻摇晃。
“我要是生气,早就甩袖子走人了,你还能瞧见我?”徽瑜揶揄道,她并不是不生气,只是逸王妃都这样讲了,自己自然不能驳了她的脸面,现在结成仇,等到回了京都就该夏冰玉笑了。
几人说起骑马的事情,倒也把方才的不悦搁置脑后,最后约好了第二日去骑马,这才散了。
虽然说是来了边关围猎,但是军国大事京都收到了折子都要快马加鞭的送过来,因此皇帝每天还是很忙碌的,并不是徽瑜想象的骑骑马打打猎无比悠闲。这件事情只要从几位王爷的忙碌程度上可见一斑,徽瑜甚至于觉得,来到了这里姬亓玉比在京都更加忙碌。昨儿晚上几乎掌了一晚上的灯,徽瑜因为跟楚珂还有逸王妃有约,也并不能陪着他熬夜,不到三更姬亓玉便撵着她去睡了。
“王爷走了?”徽瑜一觉醒来,旁边就没了人影,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下什么时候走的。
“是,天不亮的时候万公公身边的一位公公亲自来请王爷,王爷问了几句便跟着走了。”雪莹低声回道。
万长安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得意大太监,他身边的小太监在宫里也是极有脸面的。想来应该是皇帝传召姬亓玉,就是不知道为了何事。
徽瑜起*更衣梳妆,换了一身姜黄色的骑马装,吃了早饭,提着马鞭就走了出去。刚迈出帐篷,迎面就看到楚珂骑着马到了,马儿跑的极慢,楚珂在马背上可前几日放松多了,她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徽瑜的马也牵了过来,只见她身轻如燕翻身上了马背,双脚轻轻用力,马儿就朝着楚珂的方向小跑过去。
紧跟着逸王妃也来了,逸王妃的马术更是连楚珂都及不上。楚珂在闺中的时候好歹还学过一些,但是逸王妃出身并不高,也没机会能学骑马,现在能坐在马背上也已经不易了。
她们三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笑,还不等骑两步,又有几家的侧妃跟了上来,一时间更加热闹了。跟在逸王妃身边的闻侧妃,娇小玲珑的身材,眉眼生的别有一番江南女子的温柔。龙侧妃是跟着嘉王一起来的,嘉王妃有孕未来,此时她倒是意气风发生的杏眼桃腮,果然是个美人儿。她身边的是怀王的胡侧妃,怀王妃跟嘉王妃一样,这胡侧妃倒是浓眉大眼一脸英气,徽瑜不由多看她一眼。
本来是三人成行,现在突然多出这么多人,纵然是侧妃,徽瑜、楚珂跟逸王妃也是不能真的拉下脸不管她们径自去玩的。三人行变成多人行,徽瑜也就没有了教二人骑马的心思,她们二人也知道现在这种场面也不好这样做,夫人外交技能瞬间点亮,大家都面带微笑骑在马背上……聊起天来。
这得有多无聊啊。
肃王跟宁王留京监国,醇王妃虽然是三嫂,但是明显的徽瑜身边围绕的人更多。徽瑜心里虽然有些不耐,但是又不能拉下脸来,只能跟大家应酬。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大家转头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黑马白衣,缓缓靠近,待到近前,更是一阵异香传来,徽瑜脑海中就闪过之前跟姬亓玉的对话,神色瞬间就变得凛冽起来。
那黑色的骏马在众人面前一丈之地堪堪停下,众目望去,却见马背上坐着的竟是一女扮男装的女子。而这女子黛眉水目挺鼻红唇,眼睛跟她们略有不同,眼窝略深却更添几分风情。此时那双眼睛睥睨众人傲气十足,马鞭握与手那骄矜自傲的气势一时间竟令人有些胆怯。
柔情时,软若无骨,徽瑜没看到。
刚毅时,浑身是胆,徽瑜看到了。
这一刻,徽瑜下意识的就认定了,眼前的女子一定就是忽兰公主。
只是见到真人,却远比她预料中杀伤力还要大。果然是又美又有性格的女人,这样女人才是这样的土地上被众人追逐的公主。
“忽兰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莫怪。”徽瑜驱马上前,笑着说道。这里的众人明显就被这忽兰的气势压倒一头,指着这些被锦衣玉食娇养长大的王妃侧妃们与之对峙,徽瑜是歇了这个念头。醇王一向没有什么威名,措意醇王妃也算是小透明。靖王却是声名赫赫,连带着徽瑜都不能坠了他的威风,更何况除了楚珂这里就是她的地位最高,徽瑜别无选择,只能挺身而出。
忽兰那双极大的眼睛就落在了徽瑜的身上,嗤笑一声,语带鄙夷的说道:“我若不想被人发现,谁能瞧得见我。你,是谁?”
这般自大的口气,令众人神色都有些不悦。再加上徽瑜点名其身份,忽兰公主的大名这几日当真是十分响亮,再看其人,竟不觉的传言有何夸大,一时间大家对她当真是同仇敌忾了。
这女子太有危险力,尤其是未婚,人人自危。
徽瑜不知其所来目的,但是也不愿意与之轻易为敌,尤其是在这样还没弄清楚的情况下,更是鲁莽愚蠢的行止。不过,忽兰公主这样的举止也着实让徽瑜有些恼怒,她笑了笑看着她说道:“胸大无脑,果然如此。”
徽瑜这话一出,身后的诸人低声轻笑,不由士气大震,大家看着忽兰公主的眼神就多了几分蔑视,尤其是大家的眼睛从她的胸口扫过,那低笑声越发的清脆。
忽兰公主的中原话极好,此时听到徽瑜此言不觉羞耻,反而挺了挺胸看着徽瑜的胸口,鄙夷的说道:“不过嫉妒尔。”言指徽瑜胸小。
徽瑜生女之后胸围自然是涨了不少,但是作为一个大晋朝的贤慧淑德的王妃,还能撕开衣服说,咱们比一比?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沦为笑柄矣,徒给别人添加笑料,万分之不划算。
身后的笑声顿时挺住,徽瑜也不以为意,反而打量着忽兰公主,然后说道:“呼图首领果然好家教,听闻哈儿和林部跟乃蛮部有意结盟,之前还令人大惑不解,今日见到公主总算是明白缘由。”
这一刻,忽兰公主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而徽瑜身后的人此时也有些神色呆愣,很显然都被徽瑜的话给惊住了。
“你到底是谁?”忽兰此时也收起了轻妄之心,谨慎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眼前女子虽为妇人装扮,但是那姿容与她相较竟也不落下风,眉心轻蹙,不等徽瑜回答,脱口说道:“靖王妃董徽瑜!
这回换做徽瑜皱眉了,忽兰公主直接喊出她的名字,可见她对她应该是有些了解的。但是没事她了解自己做什么?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只有别人对你有企图的时候,才回去了解你。
“没想到公主居然还能知道小妇人的名讳,真是令人惊讶。”
“我找的就是你,你跟我来!”忽兰对着徽瑜厉喝一声调转马头就要走。
“呵呵,公主真会开玩笑。公主想要见我便要见么?记得,先投帖子报上名讳,所求为何,等我有空闲了再跟公主叙话。”徽瑜弹弹指甲,“想要见我的人多了去了,若是每一个都跟公主似的都这样做,我们大晋朝的王妃们岂不是要忙死了?”
忽兰勒住缰绳有些不可思议的回望着徽瑜,从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
“能得本公主相见,是你的荣幸!”
“哦,真是不好意思,那就请公主带着你的荣幸滚蛋吧。在我大晋朝的土地上,呼图首领都要遵守大晋的规矩,尔等不过塞外蛮夷,便夜郎自大,当真是可笑之极。”说到这里,徽瑜看着忽兰粲然一笑,“不过是萤虫之辉,竟也敢与日月相较,我大晋朝万千儿郎,个个威武,吾皇马鞭所指,儿郎铁蹄皆至。容尔等放肆,不过是吾皇心怀宽广,无心计较,万不想竟让尔等滋生狂妄之意,可悲可笑。”
“说得好!”
突如其来的叫好声,让徽瑜不由回头去望,便看到姬亓玉长身玉立在皇帝身侧,凝视着自己的目光灼灼,让她不由面色一红。再凝神望去,才发觉皇帝身后所站之人除了随驾而来的诸位王爷,还有国之重臣,更有十几位衣衫迥异于大晋的男子,徽瑜也不细看,心中明了这些人是何人。
众人翻身下马,跪地叩拜,口呼万岁。
叫好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北安侯邢玉郎。
“邢爱卿,你这外孙女果然颇有几分你的威风啊。”皇帝开怀大笑,让众人起来。
徽瑜再也不会逞能,乖乖的立到姬亓玉的身边站好,低声说道:“怎么这么多人来都没点动静。”早知道他们要来,徽瑜才不会当出头鸟,这下好了,木秀于林,还不晓得以后会如何呢。这么多年她夹起尾巴做人,千年狐狸道行,算是一朝散尽,真是好不悲哀。
姬亓玉低声说道:“皇上不让出声,谁敢?”
确实没人敢!
邢玉郎的眼睛落在面色绯红的徽瑜身上,笑着回答皇帝的话,“皇上太夸奖她了,不过是赤子之心,哪里晓得国家之重,还请皇上勿要怪她口出狂言。”
“方才朕明明听得爱卿叫好,莫非是朕听岔了?”
“孩子们有一心报国之志,岂能凉水罩顶,自然是要为其鼓劲嘛。”邢玉郎憨笑,叹息一声,又道:“这孩子别的都好,就是遇到国土之事格外不能忍,每次都跟炸毛的小猫一样,我说她多少次,也不见她悔改。”
众人听着皇帝跟北安侯你来我往交谈,被谈论的中心靖王妃,此时跟个小鹌鹑一样立在靖王的身边。瞧着这一脸夫唱妇随的样貌,谁又能想到方才那高呼吾皇马鞭所指,儿郎铁蹄皆至气势滔滔之人是她。
徽瑜一直感觉到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强忍着好奇之心不去回望,心里却猜着这几道目光应该是塞外那群人中的才是。那隐隐不善之意,似是能透过肌肤到达她的心扉,让人觉得浑身冰冷。
“我要跟她比一比。”
忽兰公主的声音再度传来,此时她的马鞭直指徽瑜。
场中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忽兰公主竟然如此大胆,在皇帝面前这样无礼。
姬亓玉将徽瑜护于身后,冷目望着忽兰,“公主还是不要随意而为,真当这里是乌兰不成。”
“姬亓玉,你就这般护着她,她也就是嘴上能逞能几句,跟个小羊羔一样毫无用处,这样的女人是你喜欢的?”
“不劳公主费心。”姬亓玉的声音徒然又冷几分,看着忽兰的眼神带了几分警告之意。
徽瑜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头,听着忽兰的话,好像跟姬亓玉很熟悉似的,她转头看向姬亓玉,心里一时间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想起那晚上两人之间的对话,她自然是更倾向于信任姬亓玉,当即就把脸色一拉,双手叉腰,怒视着姬亓玉,吼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不知道哪里跑来好无礼数的公主,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鹌鹑眨眼间变成母老虎,这样戏剧般的变化,当真是惊呆了众人的眼。
徽瑜在京都嫁人之后名声一向颇好,此时看着她所作所为与以往大为不同,颇有几分母老虎之态,足以令人目瞠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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