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徽瑜之前先提了一句姬亓玉受伤,后面才点出古家,也是隐隐的告诉邢玉郎这两件事情之间的关系。还有一点,古家这么快就知道消息董二夫人跟董徽瑜到了石墩口,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怀疑的事情。如果古家跟夏家有什么私底下的来往,一切都讲得通了。
之前关于姬亓玉受伤的事情,徽瑜的确是没想出谁是幕后黑手,但是古苍这个人名一出现,现在又想起原文的内容,很多事情不用解释也能明白过来。
徽瑜既然把该做的事情,该说的事情都讲了,就没必要坐在这里了,正要起身告辞,却听到对面的外祖父突然笑了一声,她忍不住的抬头看他,就看到邢玉郎的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凌厉跟威势,那直直的眼神连徽瑜都有些承受不住。
“这次四皇子受伤被袭,对古苍我已经起了疑心,只是没想到你也能想到。丫头啊,你今年过了年才十二,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变成……这般?”邢玉郎似乎不想听到徽瑜的答案,接续说道:“从你开始给我写信,寻常的聊天中透露出京都的形势变化,我就隐隐觉得你这丫头不简单。到后来果然如同我想的一样,胆大,心细,而且眼光极准,办事果断。若是生为男儿身,将来必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可是,你是个女娃娃。”
四皇子受伤,所以邢玉郎已经暗中调查,然后对古苍有了疑心。原文中四皇子根本就没有四皇子代替皇上到边关慰军的情节,所以自然就没有四皇子受伤,然后古苍暴露的戏码。但是随着徽瑜的穿越,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也就因此连带着邢玉郎对古苍怀疑。徽瑜心里现在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隐隐觉得自己的穿越,反而能让古苍提前暴露,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原文古苍隐藏有多深,而她的外祖父到底有多么厉害。
“是,所以徽瑜的日子不好过。”她是什么样的徽瑜本就没打算隐瞒,所以刑玉郎的话她不否认反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人,没有依靠的时候,就得自己放明白点,之前那场病差点要了我命,我若还是不知道长进,又岂能怨天尤人?”徽瑜故意把话题引到自己才穿越来原主生病的事上,这件事情徽瑜没有撒谎,董婉母女的确动了手脚,而且原主真的不在了。
邢玉郎皱眉,很显然对自己的女婿是十分不满的,不过当着孩子的面又不能诋毁其生父,因此他不能正面回答,只是说道:“再过几年等你出嫁的时候,你哥哥也能顶用了。”
徽瑜半垂着头,听着邢玉郎一句话也不提董二老爷,就知道对这个女婿很不满。但是又提到了董允骥,是在安慰徽瑜你还有争气的哥哥。外家这种生物在古代也算是相当特别的存在,它是两家以婚姻为纽带让两个完全陌生的家族互信的基础。现在董二老爷对董二夫人并不好,邢家自然是不开心的。不过以现在邢家跟董家的权势,如果这两个家族保持着相当亲近的距离,那么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怕是要睡不安稳了。
徽瑜有些讥讽的笑了笑,没想到董二夫人婚姻的不幸,反而成全保住了董邢两家。
作为这个婚姻下间接受到影响的董徽瑜,其实心里也明白当家族跟政治产生碰撞摩擦的时候,她这样的一个小女子实在是占不到什么举重若轻的地位。如果邢家跟董二夫人母女之间必须只能保住一个,邢玉郎会选择哪一个?
徽瑜想都不用想邢玉郎的答案。
“所以我很是支持哥哥来投奔您。”徽瑜甜甜一笑。
邢玉郎却是看着难得叹了口气,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这孩子太聪慧也太理智镇定了些。他宁愿她活的愚钝开心点,也不愿意这般的辛苦。
邢玉郎把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的捡起来,边捡边说道:“这是四皇子与我下的一盘棋。”
这是回答了之前没有回答徽瑜的话,徽瑜似乎也不意外,只是轻轻颔首,“四皇子的棋路草灰蛇线绵延千里,攻守得当,出其不备。徽瑜曾有幸跟四皇子下过几盘棋,大多和局。”
“哦?”邢玉郎真的来了兴趣,“咱们爷孙俩下一局。”
“恭敬不如从命,外祖父,咱们干下棋多不好玩,下个注如何?”
“小丫头又打什么主意?”
“赢的人对阚志义有绝对的掌控权。”
邢玉郎听着这话手下一顿,抬头看向徽瑜,“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徽瑜知道。”徽瑜头也没抬,只是唇角微弯,“一个女孩子家腰杆更硬一些,将来在夫家才能挺得直腰,徽瑜总不能一辈子指着别人的帮助过日子。”
不管是董允骥还是北安侯府,都只是看得到的大饼,你可以掰一块吃,也能时时闻闻香气,但是却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你过日子。但是‘来了不走’不一样,只要贴上徽瑜的标签,那就是她的底气。
作为一个内宅夫人,嫁妆丰厚与否,也是一个相当的重要因素。
刑玉郎没有说话,很显然徽瑜的这句话让他很是吃惊。之前将阚志义带到这里来足足呆了几个月,他以为徽瑜已经能明白阚志义要脱离她的事实。谁想到这小丫头居然会这么死咬着不放,比他想象中……还要狡猾。
而且,阚志义在他手上,可比要在徽瑜受伤发挥的作用大得多。
他有些犹豫,甚至有些不悦,这丫头的心太大太野了些。
没听到刑玉郎的回话,徽瑜也不着急,垂着头继续说道:“阚志义现在还不显,但是再过几年,‘来了不走’的名声会越来越响。到时候他已经不能成为祖父的臂膀反而会成为拖累,但是给了我就不一样,只是一个内宅夫人想要多赚点嫁妆银子偶然遇上一个好掌柜发了财而已。”
邢家有权有势,如果再有钱,当今会坐不住了,邢家危险。
邢玉郎浓眉深蹙,“丫头,你真的只有十一岁?”
“不,阎王殿前走了一圈的人,看得多见得多,总要长点记性。嗯……比一般同龄人多点心机。”徽瑜将所有的黑子放进身边的玉罐子里,玉子相碰传出的声音煞是好听,缓解了这一室的紧张,“外祖,一明一暗,不是更好么?”
阚志义在徽瑜的手上,将来不仅会有‘来了不走’,会有其他更多的赚钱的铺子。但是这些都是一个出嫁夫人的私财,既然是她的,她想要暗中给谁用谁能管得着,谁又能知道?可是要是明明确确的拿在邢家的手上,等到将来邢家万一出点纰漏被人攻击的时候,这一点就会成为致命伤。再退一步,阚志义本就是徽瑜发现的,徽瑜可以借给邢家,但是不能赠与邢家。
在一群的政客眼中,出嫁女跟娘家的关系,到底不如跟夫家亲近。
所以,徽瑜是告诉邢玉郎,阚志义放在她的手中更安全、安稳。
“陪祖父下盘棋吧。”刑玉郎收回自己的目光,示意徽瑜执黑先行。
徽瑜终于松了口气,不过也不得不佩服邢玉郎,面对这么大的*,他还是能做出这个决定,非大智大勇心智大坚者不能为。
‘来了不走’这么一个会下蛋的金母鸡,谁能说放手就放手?但凡邢玉郎贪心一点,徽瑜都不能也没有办法从她手里拿过来。这也就从侧面说明,在刑玉郎的心里,亲情比这些权势金银相对有分量。
“回殿下我们大将军正在二姑娘下棋,大将军说若是殿下不觉得闷可以进去旁观。”
姬亓玉正在养病,闲来无事走着走着就到了刑玉郎的书房外面,便欲拜访邢玉郎。因此这才让守卫的侍卫进去传话,没想到董徽瑜居然也在。
下棋?
看来这对祖孙关系是真的不错。
想到这里姬亓玉就轻轻颔首,信步走了进去。一路通行无阻,直接进了书房。就看到邢玉郎跟董徽瑜坐在榻上两边,正垂头对弈。听到脚步声传来,邢玉郎朝着姬亓玉打个手势,姬亓玉就点点头,走到两人棋桌前的锦凳上坐下。
观棋不语,姬亓玉并未出生。
徽瑜抬头看他一眼,只见姬亓玉如同以前一般还是广袖长袍,不过这次换了一件月白色,滚着玄色锦边,威势顿盛。眉眼没有往昔的犀利,多了几分柔和,像是初升的月牙,柔和中带着不能忽视的光辉。徽瑜抿抿唇,纵然她不觉得自己丑,但是瞧着这样的姬亓玉也很有不平衡的感觉,男人长这么漂亮做什么。随后又低了头,手中的棋子轻轻的放在了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姬亓玉看着棋盘上两人对弈之势挑挑眉峰,看着徽瑜左手托腮,一双眼睛如蝶翼轻轻扇动,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只看自己一眼就转开头去,难道他生的丑么?
又下几步,刑玉郎大笑两声,“不下了,算你赢了。”
“怎么能算是我赢了呢?谢外祖父手下留情。”徽瑜笑的更甜了,眉眼间都带着遮掩不住的喜气。
看着徽瑜这个样子,姬亓玉还真是有了几分好奇心,“赢了一盘棋,就开心成这样?”
邢玉郎听着姬亓玉的话又大笑一声,颇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这丫头看中了我一间铺子,非要跟我讨要。我们以棋局定胜负,她若赢了我就给她做嫁妆,哈哈哈。一间铺子而已,我还没那么小气。”
“哦?董二姑娘有福气,遇上您这么大方的外祖。”姬亓玉并未怎么放在心上,不过一间铺子而已,邢玉郎这样的家底怎么会看在眼里。
“我外祖父是挺大方。”徽瑜笑的越发的开心,“‘来了不走’我可是眼馋很久了,铺子里卖的东西好多我都很喜欢呢。”
姬亓玉一惊,压下自己心头的异样,‘来了不走’是邢玉郎的事情,京都的人随着那次闹事基本上都知道了。但是,日进斗金的铺子,邢玉郎说给就给了?
他不能不惊讶,邢玉郎对徽瑜这个外孙女究竟有多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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