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事情,护卫们也松了口气,有回房接着睡觉的,事不关己嘛,也有像周博一样,索性下去看看热闹。
就见一个着红就绿的婆子在后面扑打着摔在地上的男子,一边打一边骂,“你个杀千刀的汉子,竟做出这种事来!你还我女儿清白!我打死你!打死你个穷汉子!打死你!”
那男子一边躲着,一边挣扎着说道:“我跟杨花妹子,是两情相悦,是你们偏生拦着,还要把她送去给那个老头子当五姨娘,你们……哪有你们这样狠心的爹娘?既然让你们追了上来,我们便同你们回去成亲便是!”
“你个穷汉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想娶我闺女,呸!我……我要送你去见官!去见官!”又一个老汉,从屋里冲出来,叫骂着扑上去,和婆子一起踹那汉子,那汉子侧身闪过,低低的笑了起来,“见官?好啊!我可不怕见官!见了官,和我杨花妹子的事情,就算是公开了,哪怕是沉塘也好,游街也罢,总归是我们在一起!让全县人都知道我们是一起的!好啊,见官去!现在就去!”
婆子站定,点着那汉子,只气得说不出来话,片刻,突然转过身,指着屋里,恶骂起那小娘子来。
客栈里的人大多被惊起来,见这娘子家还有好几个后生跟着帮衬,想来是亲戚或者乡邻跟着一起追上来的,见此时闹得也太不像话了些,客栈的掌柜的只得上前劝着那婆子:“这老嫂子,低声些吧,这夜深人静的,可听得远,你这闺女的名声……”
那婆子却一把推开他,指着他道:“你这没准就是专门窝藏这等丑事的黑店……”
雪见正趴在窗台专心看着热闹,被楼下的周博一瞪,忙关了窗户,小声嘀咕着:“这古人真是多事,这样的热闹,只许男人看,不许女人听吗?”
见雪见听话的关了窗户,周博也正要上楼,他本就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此时见是这等事情,早就厌烦,却被身边的客栈掌柜的,苦着脸一把拉住:“周爷,您可是咱们青州一带的大户,您给评说评说,小店可是正经做生意的店,这成天价南来的北往的,上门的便是主顾,我们哪里知道哪个是私奔的?”
这是去青州的必经之地,一般人都会在这里落个脚,所以客栈的生意一向是很稳定,这掌柜的又是人精,对来往过的大客户们,都是照顾得非常周到的。此时周博见掌柜的拉上了他,也不便冷脸就走,只得点头道:“这店家确实不是黑店。”他本来就不是多话之人,此时只这一句,也就不再说什么。
旁边又有看热闹的拉着那婆子,低低的劝着她:“两个孩子既然是两情相悦,你就成全了吧!再说,事到如今,也只好成全了。这汉子可能是穷些,但看样子也算忠厚,以后对娘子好,又孝敬你们二老,也算是门良缘。算了吧,这事,也只好算了,可张扬不得。”
周博看着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年轻汉子,和不停的抹着眼泪的婆子,皱着眉头,这都是什么事?旁边又有人上前捅了捅地上那汉子,低声劝着他:“这事,到底有些个理亏,你就说个软话吧,往后都是长辈,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那汉子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劝说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顾不得拍拍身上的土,拱了拱手:“岳父岳母,这事是小婿孟浪了,往后小婿定会好好等着杨花妹子。”
那婆子猛的抬起头,点着那汉子:“你!你!你这是……,我那可怜的闺女呀……”
一旁的老汉抬手指着汉子,恨恨的说道:“想娶我家杨花也行,你拿十贯的彩礼!我的闺女,也不能白给了你!”
“十贯?”那年轻汉子登时就傻了眼,“我就算把地和房都卖了,也卖不了十贯钱出来呀。”
旁边就有人小声议论着,连同老夫妻一起来的亲戚也皱着眉面面相觑了,十贯?别说这小伙子,想来一般人家,都没有能拿得出来的。众人正发怔间,一个小娘子跌跌撞撞的从里屋扑出来,头发零乱的披散着,上衣领子一半卷在里面,露出来半边肩膀,裙子歪歪扭扭的系着,眼睛哭得肿成了桃子,扶着门框,抽泣着看着门外的众人,突然扑过去,跪在周博的面前,长声号叫着:“这位爷,您给评评理,这,这不成了卖女儿了吗?您是有钱的大爷,您发发慈悲,先把我给买下吧,杨花我给爷当牛做马,以后一定会把钱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