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开始不能解决问题,或出现问题时找借口,又或者故意捏造事情把过错推脱给别人时,心理上其实已出现了问题。”
唐渊身着浅色格子西装,打着蔚蓝色领带,一脸严肃的看着坐在他办公桌前面的男人。他语速明快,言词铿锵,一句一句像砍出去的刀子。
“你没有得到老板的器重,怪同事都喜欢拍老板马屁。”
“你晚上在床上睡不着,抱怨马路上的汽车声太吵。”
“你没有挣到更多的钱,怪这年头时运不济。”
“你觉得自己生活的没有安全感,却抱怨社会制度不健全。”
“你有能力,有才华,待人又真诚,又肯努力干活,总之你什么都是对的。你所有的不好与厄运,全都不是你造成的,都是别人的错,都是外界施加给你的,对吗?”
见对面的男人沉默不语,唐渊双手按在办公桌上,厉声道:“你来我这里已经是第五次了,你心里可能都还在想,为什么我的治疗没有效果?会不会找错了医生?如果你真这样想,我可以毫不客气的告诉你,你这是人格失调。”
听到这里,男人终于开口反驳:“可难道都是我的错吗?对人对事,我已经做到最好了!”
唐渊看着他说道:“如果你能正视我刚才所说的,下次我们还是老时间见。要想走出阴霾,你必须勇敢的面对真实的自己。”
男人走了,一个身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走进来。
“唐老师,蔡女士来了。”
唐渊靠在办公椅上,闭着眼睛,道:“我记得和她并没有约在今天。”
“她说有事急着找你商量。”
唐渊睁开眼睛,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两点:“我的新客人马上要到了,今天没时间见她,让她在约定的时间来,或者提前电话预约。”
“好的。”
看着年轻女人的背影,唐渊忽然喊道:“小昭,你等等。”
被唐渊唤着“小昭”的女人转过身。
唐渊问:“你刚才和我说,蔡女士要找我做什么?有事要……她说的什么词?”
小昭没多想,立马说道:“商量。”
“对,商量。”唐渊沉着脸,轻咳了两声,道:“你和她说,我是心理咨询师,不是离婚律师。”
小昭抿嘴一笑,走出门去。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那位新客人却还没有到来。唐渊心情有些烦躁,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足球场。今天是周六,球场上很热闹,许多年轻的学子在场上挥洒着汗水。
唐渊的心理咨询室就在校内的最西边,除了教学时在教室或办公室里,其余的时候他都在这里。看书,或做研究。窗外有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阳光透过缝隙再穿过玻璃落在唐渊的脸上,像玻璃碎片般洒落在他身后八十来平米的室内,令这个黑白色调的房间充满了朝气。
咨询室的元素很简洁,一个宽大的办公桌,旁边紧贴着样式夸张的落地式台灯。办公桌后面的柜子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摆件,左边是一直到房顶的书柜,里面摆满了书。右边是落地窗。前面有一个小茶几,一张足够一人平躺下的沙发,一面人高的镜子。李钰走进来的时候,第一感觉便是空旷,这让她有些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你能来,我很高兴。”唐渊示意李钰在沙发上坐下。
李钰放下单肩挎包,小心翼翼的坐下来。
“别拘束,我现在不是你的老师。”
“或许医生的身份会让我更紧张。”
“那你就把我当成朋友,或者是一个大哥哥。”唐渊给她递过来一杯白开水。
李钰说了声谢谢,将水放下,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来,只是觉得老师既然有心帮我,我总不能辜负老师。”
唐渊道:“你这样说,感觉是你在帮我了。真是感谢照顾生意。”
随性的闲聊让李钰感到很舒适,对陌生环境的紧张感顿时消失,她坦言:“我无法确定我是否有心理疾病,因为这两天,我又见到了妈妈。”
唐渊仰起头,道:“我真想看看那只蛾子。”
李钰若有其事的朝门边望去,用肯定的口吻说道:“我来的路上,那只蛾子还在跟着我。”
唐渊站起来,朝窗边走去,似乎不愿再继续蛾子的话题:“在正式开始之前,我们先做个测试。”
李钰道:“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
唐渊将窗帘拉上,顿时切断了洒进落地窗的阳光,他顺手打开台灯,但房间里的光线却十分昏暗。
李钰看了看四周,道:“这个测试看上去有些吓人。”
唐渊朝他走过来,微笑道:“不吓人,测试不在这里做,我们出去吧。”
“原来如此。”李钰起身,随手拿起挎包。
唐渊指着李钰一口都没喝的白开水:“喝点水再走,外面热,待会可没时间喝水。”
李钰有些犹豫。
唐渊继续微笑,道:“警校的知识学的不错,但在我这里不用这样戒备。”
“也对,很多知识还是老师你教的呢。”李钰尴尬的笑了笑,一口将水喝下去一大半,看来她本就很口渴。
唐渊开车载着她离开学校,沿着江边横穿柳州,上了一条通往周边乡镇的小道。
李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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