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皇阿玛和我大清的社稷,他万死难辞其咎。
更何况,劫杀戴梓一事疑点重重,索额图和彭春还没蠢到会真的派人劫杀戴梓。戴梓一死,他们的嫌疑最重百口难辩。依孤看,倒向是旁人做下用来构陷索额图,你能保证这个旁人就不会是明珠?”
太子的一番话说的大阿哥愣了好半晌没能回嘴,而康熙则是赞赏的看了眼太子:“保成果然沉稳多了,能想到此,朕很欣慰。”
正说话间,裕亲王福全和佟家兄弟到了乾清宫,三人今日搬驾在康熙身后全程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此时脸色也都十分难看,他们倒是心中有了解决此时的腹案,只是这法子太有损帝王的尊严,身为康熙身边的近臣,他们都知道当今皇上虽然执政力主宽和,实际上却是个十分看重脸面的帝王,他们这法子说出来,只怕会适得其反。
“王兄,舅舅,满朝文武这么多人,如今朕却无人可用无人敢用,太子和老大都还年轻不能独当一面,老三他们更是年纪还小并未经事,如今朕能够信任的,只有王兄和舅舅们了,你们有什么话,不妨直言,如今,朕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看出了福全等人的顾虑,康熙首先打破了沉默,话里带着恳切。福全听了这话,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皇上,戴梓弹劾索额图与彭春等人的六大罪状势必要彻查,只是,臣弟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康熙点头:“但说无妨。”
“皇上,谎报军功、吃空饷和私吞封赏这种军中流弊由来已久,彭春身为统帅自然有罪,不过他罪在放纵将士隐瞒皇上,却并不是首恶。军中八旗子弟出身非富即贵,彭春虽有将才,对于这些子弟们却也有心无力。况且此次彭春率东征军击溃罗刹立下大功,若明知彭春并非首恶,却还要严惩彭春以儆效尤,臣弟以为不妥。”
福全并非为彭春有意讨饶,实在是同样带过兵,福全对那些八旗老爷兵们的德行也知之甚深。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八旗老爷兵们的胆子越发的大了,谎报军功做的这样明目张胆,夺了人家的军功,吞了封赏连口汤都不留给人家,活生生的把人往死路上逼。
“皇兄的意思是……”康熙听出了福全的言下之意,神色一凛。
福全无奈的苦笑道:“若要查个清清楚楚,以军法惩治所有犯事的八旗兵将,只怕,八旗将血流成河无人可用。皇上,绿营汉兵本就几十倍于我八旗兵丁,若是八旗如此动荡,只怕难以弹压绿营,滋生事端,危及江山。臣弟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福全的话音落下后,殿里寂静的只能听到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大阿哥听得呆住了,福全的话完全颠覆了他还天真的想法,他本以为,这一次是彭春贪婪无度勾结将领们私吞军功和封赏,可听福全话里的意思,这是那些八旗军丁们任意妄为的结果,反倒是彭春这些将领碍于八旗兵丁的背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过于干涉。
“王兄所言极是,此事事关重大,朕会好好考虑。那么关于戴梓被杀一事,两位舅舅,你们怎么看?”康熙叹了口气,将目光落到了佟国纲和佟国维的身上。
佟家两兄弟对视了一眼,佟国纲回道:“皇上,戴梓被杀一事疑点重重,非专人不能彻查,奴才想向皇上举荐一人,相信他定能为皇上分忧,查清戴梓被杀的幕后真凶。”
康熙也知道王兄和两位舅舅都不是专长于刑讼之人,只是如今刑部里没有康熙能够全心信任之人,康熙不得己,才想让佟家兄弟负责此事,此时听到佟国纲说要举荐一人,康熙忙问道:“大舅舅所说的是谁?”
“于成龙能担此重任。”佟国纲回答后,康熙眼睛一亮。
“朕竟将他忘了,大舅舅所言极是,朕这就将他召回京城。”
终于能够暂且解决一件事,康熙的心情放松了些,面色也和缓了一些,佟国维偷眼看了下康熙的脸色,又看了看哥哥和裕亲王,这才咬了咬牙,说出了最棘手的一件事:“皇上,那告状的刁民已经被看押了起来,此人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定夺。”
闻言,康熙好不容易缓和了些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福全等人全都低下了头,心中也是一片忐忑。此时提起这人势必会惹来皇帝的不快,可处理不好这个人,他们谁都承担不起后果。两相权衡之下,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碰皇帝的逆鳞了。